整整就这么吵了三天,还非要拉着围观群众站队,武将宗亲无一幸免,连亭估摸着就连路过无为殿的狗,大概都要被踹上党羽的一脚。
连亭还要一边努力防着首辅的探子,一边暗中给太后、小皇帝梳理清楚朝臣们最近又在发什么羊癫。
其实真要说也简单,无非就是清流一派希望小皇帝直接认先帝为爹,先帝儿子的身份,能让他继承大统的事更名正言顺。而杨党却极力反对,大启历史上以小宗入大宗的皇帝不只今上一个,也不是谁都认了前面的皇帝当爹的,如今陛下已经继位,若要改认先帝为父,免不了又是一番礼仪大典的折腾,完全没必要如此劳民伤财啊。
听起来两边说的都在理,且一个比一个忠君,一个比一个爱国,仿佛他们天生不知道“为己谋利”四字怎么写,只废寝忘食地想为大启的崛起而奋斗终生。
可如果他们真如自己所说的那么伟大,朝堂又怎么会至今还是一片乌烟瘴气?
“他们真正图的是什么呢?”连亭给太后、小皇帝“讲故事”也讲了有一段时间,现在正准备缓步进入第二阶段,也就是适当开始引导他们独立思考。猜对猜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想法。
当年带连亭的师父张太监,就是这么手把手教的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不要妄想成为谁的“大脑”,替对方思考。
“能在这个宫里活下来的,没有谁是真正的傻子。他不懂,只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你经历过,却不代表着你就优于对方。”这是当年连亭在被调入长春宫教杨皇后识字前的最后一晚,张师父一边在灯下剪着烛火,一边告诉他的最后一条生存之道。
其实师父这话之后还跟了句“主子永远是主子,奴婢只能是奴婢”,但连亭对此打心眼里不是很认同,也就假装性地遗忘了。
不过对于前者他还是挺同意的。
宫中后妃多选于民间,与杨皇后一样大字不识的还有不少。其中就有一位是早皇后入宫多年的贵妃,据说最初负责教她的是一个宫女,这宫女因祖父获罪而被充入掖庭,入宫前跟着女先生读过几本书。
但她始终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我祖上阔过”的愚蠢,既看不上内监是个阉人,也看不上其他宫女出身乡野,最后甚至敢对贵妃指手画脚,觉得贵妃粗鄙愚钝,不会发现。
但贵妃只是不识字,不是没有脑子啊,她读得懂别人眼神里的鄙夷。
最后这宫女的结局可想而知,贵妃几乎没做什么,只是让过于苛责小节的先帝发现了她那点没被打散的高傲心气,人间就再容不下她这尊大佛了。
先帝觉得你今天敢自恃出身鄙夷贵妃,明天是不是就敢不满祖父判决来刺杀朕啊?
别问这两者之间的逻辑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先帝就是这么个善于想象的小心眼。但如果不是杨皇后与连亭说,连亭甚至都不会知道贵妃也曾在这里面出过力。她在整个事件里看上去就只是一个被欺负了还不自知的傻乐天然派。
当然,也是因为这位敢想敢干的“天然派”,才直接导致了先帝绝嗣。但这些就没有必要展开回忆了。
连亭的重点是,这些往事决定了他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
哪怕是从北疆来的、只有十岁的小皇帝。
皇帝没着急回答连亭,因为他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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