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絮哥儿考了六十一?他俩这样肯定不能同斋了啊,阿弟在高兴什么?
小皇帝进门时,闻兰因正在一边哼着不成曲调的洗手歌,一边在屋里的多宝阁上翻找着什么。
总不能是他弟弟不喜欢絮果了吧?说真的,对于这个猜测,小皇帝自己第一个表示不信。他阿弟在认准的事情上,一向很执着。
“你们外舍分斋改规矩了?”小皇帝最后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没想到话音未落,就换来了弟弟一个转身后的怨气眼神,既好像在怪他不能帮他改分斋的规矩,又好像在说你一点也不关心我:“分斋是一个季度之后才分的,按照三次私试的平均成绩排名。我之前明明和你说过的。”
小皇帝:“啊。”弟弟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确实是他记混了。
也是因为阿弟之前超乎寻常的重视程度误导了他,当然,聪明的哥哥是不会在这种时候说这种疑似给自己找借口的话的。他只会发动抄能力,抄作业的抄,来弥补兄弟间即将破碎的亲情:“我听说连伴伴这个休沐日要去汤山踏春……”
闻兰因眼睛一亮,闻弦歌而知雅意:“絮哥儿也会去吗?”
“咱们都要去。赶紧着吧,小郎君,马车都给您备好了。”小皇帝对弟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兄弟二人动作齐整地迈步出门。在路上小皇帝才好奇地问起,“你刚刚干什么呢?”
闻世子心情倍儿好的回答:“找叆叇呢。”
叆叇就是眼镜,不过和眼镜不太一样的是,叆叇没有镜腿,就只有两个水晶镜片。使用的时候要先用绫绡穿过镜片旁的孔洞,再像抹额一样系在头上。说真的,不太好看,至少闻兰因觉得丑,不管他的母妃命人给他打了多少副材料昂贵的叆叇,他都接受不了。
也因此,闻兰因一般只在四下无人时才会使用,平日里哪怕是小皇帝都不敢在阿弟面前随意提起。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大大方方地主动说这个事。
小皇帝很鼓励弟弟对叆叇态度的改变:“那等我们回来我帮你啊,你要找哪一副?”
“和这副差不多,但看上去更丑的那个。”在闻兰因随身的荷包里,其实一直都装着一副叆叇,以防万一。是他矮个子里拔将军选出来的不那么难看的一副,他勉强愿意带出门,但依旧不怎么愿意在人前佩戴。
一直到上了御驾,小皇帝才明白弟弟到底在搞什么,又为什么会那么高兴。
闻兰因说:“三次私试,我怎么才能保证自己和絮哥儿考得差不多呢?毕竟我一开始也不知道絮哥儿的水平,对吧?”
小皇帝觉得阿弟这是在絮哥儿的影响,有了正常的沟通欲,他对此喜闻乐见,且非常配合,摆出了愿闻其详的样子,引导阿弟继续说下去。
“所以呢,我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第一次私试考第一,第二次私试考最后,这样两次成绩其实就等于相抵了。真正能够决定我进哪个斋的,会变成第三次的成绩,而前两次的私试经历,绝对够我把握清楚絮哥儿的真实水平。”
好比絮果这回是六十一,也就可以把范围基本锁定在第二斋和第三斋之间。等下一次如果絮果进步了,就差不多就是第二斋;退步了,那肯定就是第三斋了。
小皇帝:“……”所以,你不是在倾诉,只是提前告知我你第二次打算考最后了是吧?
“但是呢,如果我第一次考第一,第二次考最后,夫子肯定会奇怪。”闻兰因继续对皇兄娓娓道来着他天衣无缝的计划,“这个时候叆叇的意义就出现啦。只要在考前毁了叆叇,假装意外,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这次考试时就一直戴着叆叇,以便为第二次考砸做铺垫。
小皇帝:所以找最丑的那个就是为了毁掉吗?真不愧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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