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他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兄长正在旁边看着。
是谁心累了,小皇帝不想说。
絮果、絮果周旋在亲爹和小伙伴之间,其实也有点心累,一边掩饰痛苦,一边努力干饭,甚至连咀嚼的速度都快了不少,试图和他爹以及兰哥儿的夹菜速度赛跑,赶在他们夹进来更多的菜之前吃完碗里的饭。
絮果觉得自己此时就宛如一道同时在蓄水和放水的九章算术题,只想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吃饭。
这感觉比他今天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没想起来还要痛苦。
絮果生无可恋地吃到最后,都开始陷入哲学思考了,探讨着宇宙、蔬菜与法律,他一定非要吃完这碗里的菜吗?不吃是犯法吗?
最后,救了絮果一命的,还是不苦与贤安长公主。
这对母子一个坚持淑安公主的庄子是冬天才进了人,在里面一顿打砸,应该抓住歹人严惩,以儆效尤!但另外一个却说,溪停明明说了是秋天就进了人,对方也并没有做什么。然后他们就齐齐回头,来找连亭评理了。
连亭和小世子的较劲只能被迫暂停,他斗着胆子平息“战火”:“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进了两拨人呢?”
“!!!”不苦大师和长公主的脸上泛起了一模一样的惊讶,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这对母子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相似,只不过长公主还记得用团扇遮挡,不暴露失态,不苦却已经乱没有形象的进一步展开追问,“进去一趟还不够,进去两趟?这是把皇家的颜面摁在地上摩擦啊。”
虽然知道不苦表兄不是在指桑骂槐地暗示自己,但小皇帝也多少还是觉得脸上有些无光。
连亭赶忙宽慰:“或许事情不是我们想的这样。”
淑安公主再怎么不受重视,那也是当朝公主,皇帝的姑母,寻常百姓哪敢冒犯、随意折辱?能闯进她庄子里的人,要么是被逼无奈,要么就是权势滔天、根本没把淑安公主放在眼里。
看这一秋一冬的情况,就很符合两种人的侧写。
秋天进去的人像前者,是事急从权、无路可去之下的选择,对方的重点全放在如何隐藏自己上了。如果不是后面还有第二波人闯入,说不定旁人真不会发觉此事。而冬天进去的那一波人就更像是后者了,有恃无恐地直接搜查翻找,嚣张至极,也恶劣至极。
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都需要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淑安公主真的不知道此事吗?
从连亭去年秋天掌握到的情报来看,淑安公主未必真就毫不知情,她更像是不想声张,有意为第一次进去的人隐瞒。至于她为什么没有摆在明面上庇护,这连亭就不知道了。
连亭也不关心。
当时他只想着,既然公主不愿让人知道此事,那他就没必要多嘴。说不定只是公主自己的家里事。
此话一出,在场的大家都沉默了。淑安公主所嫁非人的事,全雍畿都知道,甚至也许是全大启,据说乡野间还编排过“醉打金枝”类的劣质戏剧。当然,现实里驸马是不敢打公主的,但他做的事同样恶心,一直在频繁地养外室。
贤安长公主也曾为妹妹多次进宫与先帝鸣不平,希望先帝能同意公主和离,但闹到最后反而是淑安自己不愿意。这种事还发生了不止一次。
每次都是不了了之,次数多了也就再没人劝了,两人至今还是今天闹了明天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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