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刚干完一单的拷问小队,不省心的大猫猫已经把遮光布勾成缕了。
“我听说,中岛君差点吓死了一个有心脏病史的审讯对象。”拖过老搭档·旧椅子,我摆出促膝长谈的姿态,“不要否认,监控录像已经发到我邮箱了。”
大约两天前的凌晨,拷问小队临时加班,从港口拖来了疑似敌对组织内应的老看守。审讯对象年近六十且有心脏病史,审讯强度很难拿捏,一不小心就是竹篮打水。
拷问小队的审讯方案是放置+高压逼问,然后第一步就被搅乱了——被独自扔在黑暗地下室的老看守正处于神经紧绷、惶惶不安的状态,就被扒拉开遮光布的白虎吼个正着。
老人家当场去了半条命,拷问小队忙活一整晚才把人捞回来。
尾崎小姐玩笑般跟我提及此事,顺便积极跟进了一下医疗器械的批复……打工人如我自知理亏,只能把又被打下来的申请改了改,硬着头皮做三次提交。
“我知道,你只是好奇他们在干什么。”我耐心道,“中岛君知道遮光布的价格吗?你已经累计弄坏六张了,要从你以后的工资里扣哦?”
还没开工先欠债。
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倒贴的啊?
白虎君扭开大脑瓜,若无其事地把头搭在爪子上打哈欠,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布条玩,全然一幅‘你说什么?本咪咪可听不懂’的摆烂模样。
猛兽沉沉粗粗的呼吸声在地下室回荡,我板着脸不说话。
两只巴掌大的毛团团耳朵在静默中渐渐绷紧,不安下压。
白虎悄悄瞥我的模样像极了犯错的蠢孩子:能从大人的态度里猜出自己犯错了,却想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
“再说一遍。”我放慢语速,“不许,弄坏,遮光布。”
想了想,又半是威胁地加码,“弄坏就没有饭吃。”
毛团团耳朵一下弹起,蠢孩子目光炯炯地看向我。
“……”我无大语,“快点想办法变成人形吧,我已经不敢再给你吃东西了。”
经过几天的试探和接触,除了对‘太宰治’有强烈的攻击性???反应外,另一个能激起白虎君强烈兴趣的词汇就是‘吃’——他真的很能吃,还荤素不忌。
二十斤水煮牛肉能吃,生豆芽也不嫌弃,飘进笼子的糖纸他都能抱着舔两下。
能吃不是问题,食堂有相当不错的员工补贴,一时半会不会让他负债累累。问题在于,整整五天过去了,白虎没有丝毫要排泄的意思。
省去打扫的麻烦我确实很高兴,但是这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期间我特意去请教黑蜥蜴的广津先生,老先生很给面子地来看了看,看完说白虎君非常健康,健康得不像个‘阶下囚’。
……算了,就这样吧,我认输。
异能本就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存在。
比起虚无缥缈的非自然研究,眼下有更现实的问题摆在我和白虎君面前:借住在拷问小队的办公场所不是长久之计。
这间审讯用的地下室位于总部大楼下,只有两个出入口,一个是直达电梯的正经入口,一个是通往郊外焚化炉的运输出口,方便拷问小队进行严格的出入控制。
尽管尾崎小姐一直表示‘来者即是客’,但我可不敢真的拿自己当‘客’。
审讯室的出入口有限,铁笼也许可以通过异能强行带入,身为异能体的大型猛兽白虎君就没那么容易了。
由此推测,中岛君应该是以人类的形态进入地下室的。
广津先生说,白虎形态下的中岛君并无暗伤,也没有附着他人的异能气息,基本上可以排除‘由外界伤害导致无法变成人类’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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