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已经到了吗?”我假装接电话,“马上就来!”
被敷衍的首领先生起身,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快步走到首领办公室门口,一边开门,一边回头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森先生叫住我:“鹤音!”
“真的是谣言啦,森先生!”我门都要关上了,“我目前没有恋爱的意愿——”
“不是那件事。”森先生负手站在会客沙发前,背后是整面的落地窗。男人颀长的身形逆着光影,含笑看我,“鹤音,我一直没有问你。”
啊?问什么?我按着门把,神情迷茫。
“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首领的嗓音柔和又低哑,带着一如既往的、属于长者的沉稳与包容,“——你,还责怪太宰君吗?”
不知沉默了多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呢。”
“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再说,又不是太宰先生的错。”
成群的白鸽此时略过窗外蔚蓝澄澈的天空,明明被隔绝了声音,却又在干净的玻璃上投下一片扑簌簌的碎片阴影,像秋日枯黄的落叶落花,像漫天飞舞的信纸碎片。
也像一些被砸碎在时间里的、难堪的眼泪。
太宰治是我在港.黑知道的第三个名字,从第二个名字的主人、森鸥外先生口中。
当时的森先生成为首领、正式掌权也不过一年左右,正焦头烂额地收拢人心,还不忘震慑蠢蠢欲动的其他敌对组织,自然对二五仔如我的境况有心无力。
后来经过多方协调,才把准备正式加入港.黑的亲信·太宰治交到我手里。
三年前的我只有17岁,在会计转情报员的安吾前辈手下干(加)了(班)半年,第一次独立接手任务,任务对象还是一位前途无量的准干部,紧张得简直要爆炸了。
我熬夜准备了完整的新人指导方案,对我能想到的、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做了详细的预设,甚至还写了大约一万字的发言稿,战战兢兢地等待那一天的来临。
……然后等来了小兔宰治送我的‘仙人跳’。
狡猾又俊秀的少年甫一见面,二话不说哭喊着扑到我身上,自称是‘被黑手党骗来卖.肾的无辜男子高中生’,求我放他一马,让他带着完好无损的腰子回去和家人朋友团聚。
我立刻就蒙了,手足无措地安慰他。太宰治这家伙哭起来实在好看,人又瘦弱伶仃、浑身伤痕,的确很像被毒打了一番、误入歧途束手无策的小可怜。
颜控是我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被少年涟涟的眼泪和精妙的演技骗到团团转,我鬼迷心窍般偷偷把他安顿到酒店,甚至把刚发的、上半年的绩效尽数送给了他。
我做了整整一天的心理准备,鼓起全部的勇气去森先生的办公室,准备恳求森先生放过那个‘可怜、无辜但好看的男子高中生’。
进门还没来得及开口,被中也一圈打飞的‘男子高中生’就摔到了我脚边。
“为什么要还给你?”事后,太宰治坐在我的办公桌上,笑嘻嘻吃着我的零食,还用沾着糖粉的爪子揪我头发,“我可是黑手党,凭本事骗到手的钱,绝·不·退·还~”
15岁的太宰治还不是后来众人口中阴晴不定、风流多情的模样,他聪明又狡诈,自信还恶劣,孱弱也强大,会抱怨工作繁重,抱怨衣服上的血洗不干净,抱怨食堂的菜难吃。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