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一下子就静了,却分不出到底是真的安静下,还是他耳朵失聪了。
祝修兴觉得应当是自己耳朵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视觉上,其他所有的感官都退居一步之后,就连脑子都显得浑浑噩噩的。
他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猪?什么猪?谁是猪?……哦,原来我是“猪”。
这场婚宴实在诡异,前半段有多热闹,后半段就有多安静。
好在不管是司仪还婢女侍从,依旧保持着理智,有条不紊地按照既定的流程完成了全部礼节。
一直等到新人退场,还是满场皆静,宾客痴痴地望着离去的方向,仿佛丢失了魂魄。
客桌之上,本来应该坐在前面的贺将军自请坐到了下席。
他从婚宴开始就心不在焉地自酌自饮,这会儿人已经半醺,抬头望着新人离去的方向,呆怔了好一会儿,口中忍不住喃喃“她对我笑了”……那天她对我笑了……
这话声音放得极低,但是临近的人还是听见了。
那人忍不住跟着点头,满脸恍惚,“是啊,她对我笑了。”
“……刚才她一定往这边笑了。”
“胡说!分明是往我这边看的!!”
寂静的宴会终于再度热闹起来,你来我往地争论起了新嫁娘到底是往哪个方向看,越吵火气越大,好在这些人总算在上了头动手之前,想起那是何人的新妇,发烫的脑子清醒了几分……真有那一两个实在犯浑了,也有的是人帮他们清醒。
这时再想到这场盛大的婚事,有人心觉恍然。
是了,得了这样的“珍宝”,是该昭告天下的。
即便是他们这些人……
不、若是他们,恐怕得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不叫旁人窥见半分。
……
冉韬不知道外面的人所想,他只是注视着眼前的人。
青黛绘的蛾眉如薄雾朦胧中的远山、颊上淡淡的胭脂像是将傍晚的霞色都尽收其中……
这次的嫣嫣是为他打扮的。
那本就占尽老天十分厚爱的美貌,在盛妆之下,艳丽得都显露出攻击性了,可她弯了弯眼笑起来时,又像是天上人往下一顾,钟情了俗世中的凡人。
冉韬知道那只是错觉罢了。
小娘子对谁都会笑。她笑得太好看了,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就连这时候,他都分不清,这笑意背后到底有几分勉强……也或许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分清。
冉韬俯下身,轻轻吻上被艳色的口脂描出着形状的朱唇。
——‘同牢合卺,解缨结发。’
‘嫣嫣,我们是夫妻了。’
*
杨嫣虽然成亲前确实紧张了一段时间,但是等这个婚事结了没多久,她就发现:没有区别!
毕竟两个人以前就是吃住在一块儿,府里的人也早都改口叫“夫人”了。
至于后宅事宜,冉韬这个赵府看着挺大的,其实没多少属于“后宅”范围,他就连身边跑腿的都是军中亲卫,杨嫣怀疑要不是自己住进来,里面会不会有婢女都说不定。杨嫣就在最开始的那几天理了理库房田产,对冉韬的家底有点数了之后,就恢复了先前的悠闲生活。
要说“烦心事”,还是有的。
杨嫣发现自己试婚服的时候觉得自己胖了不是错觉,她最近确实饭量见涨,吃得很多。
虽然杨嫣有信心,凭现在这张脸,就算她胖了也是个丰腴美人,但是这莫名其妙的这么容易饿,果然还是让人很放在心上。
冉韬瞧了两眼杨嫣那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能理解,“吃得那么少,哪里多了?”
也就比猫食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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