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危险的次数也不多,每次出行都是层层保护,也谈不上什么对危机的直觉。直到被冉韬推着摁倒在地上,后脑勺被半护着磕在掌心上,她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而这片刻的功夫,冉韬已经抬手扭断了上前刺客的手腕。
那刺客的手臂被扭转着转过一个正常关节结构不可能旋过的角度,就这么被冉韬钳制着反手将兵刃捅进了自己心口,紧接着被一脚踹了出去。
鲜血溅出,周遭的护卫这才来得及赶上前来护驾。
本来控制住下面的伶人即可,但是竟还有人混在别宫护卫之中,场面变得越发混乱。冉韬砍了几个动手的人,护着杨嫣退到一旁的偏殿里。
变故又快又乱,杨嫣是真的懵着。直到退守偏殿,触手摸到一片黏糊糊的鲜血,她才猛然回神,抬手想要检查冉韬身上的伤势。
发颤的手抓住,冉韬像是安抚似的紧握了两下,口中安慰:“没事,不是我的血。”
杨嫣这才放下心来,仍然觉得手脚有些发软,目光却忍不住看向外面。
冉韬像是知道她所想,“放心,不是护卫反叛,只是那些刺客换了身衣裳。认很好认,我在那、他们反而冷静不下来。”
冉韬感慨:“要是守庸过来……”不至于这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他也就感叹了这么一句,没再多说什么。昶儿被留在长安,要是宫里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他们也不敢就这么来别宫。
看着杨嫣仍旧不太好的脸色,冉韬护着人往偏殿深处走。
只是将要坐下的时候,他却倏地脸色一厉。
杨嫣就觉自己人被往侧边一拽,一下子拉离了原本的位置,她连忙偏头去看冉韬,却见刀锋陷入肩膀,抽出来的时候溅了她一脸的血。
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往下淌,鼻息间是浓厚到窒息的铁锈味,有血珠顺着睫毛反淌到眼睛里,眼眶微微刺痛,所见的一切突然蒙上了一层血色的影子。过于浓烈的视觉感知压迫了听觉的空间,杨嫣只觉得脑中一片嗡鸣、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见。
与之相反的,看见的东西越发分明。
她看见那个突然出现的刺客被踹飞出去,接连撞翻了旁边莲花座兽像的雕塑、嵌铜琉璃香炉、绣着山水的屏风,最后后背磕到矮几上,几上的杯盘碗碟砸了一地。那刺客人也落到了地上,胸口软软地凹陷下去,口鼻处同时呛出血来。
冉韬往前一步,稍微挡住了杨嫣的视线,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人,冷声问:“李闵余孽?”
能在别宫中伸手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闵朝旧人。
李雄罴是个畜生,但他一向厚封滥赏。这样的“恩德”之下,还真养出一帮子愿意为他死的人。
冉韬看着这半死不活的刺客,稍微皱了一下眉。
不知道外面最后能不能留下人,他倒是想留个活口审一下,但是在嫣嫣跟前、终究不太方便动手。
这短暂的迟疑间,这个宫侍打扮的刺客突然开口了。
他挣扎着转头向杨嫣,明明还在呛着血,语速却飞快,“夫人这些年受苦了,我主在路州筹谋多年,只为了接夫人和小郎君回去,如今事败身危,却终不忍夫人再受这贼子欺侮……咳咳、只可惜属下无能,未能杀了这贼人……”
刚刚才缓过神来的杨嫣:???
——你看我很像傻子吗?!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两波人:想自立的裴氏 & 想刺杀狗子的闵朝旧人 (作话有点长,看出来这一点可以屏蔽掉了)
裴家那边是反叛,想联合匈奴在路州自立(失败了,正在被押送进京)
狗子对裴家一直表露了很明显的“用完了就打算丢”的冷淡态度,裴琅其实是不得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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