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一种水晶紫,边界是幽幽的蓝。
导演和摄像组起得最早,他们前一天初步处理素材忙到凌晨两点,第二天五点半又得起来布置镜头和各个线路轨道,照例轻手轻脚地布置好一切。大毡房、中毡房里还没有动静,倒是小毡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大清早的,别逼我踹你……”
程松宁挪了挪,试图远离身后贴过来的热源。
严斯铭有一步贴一步,恨不得整个人严丝合缝地和他贴拢。小心翼翼地在程松宁后颈处蹭了蹭,冒出来的胡茬扎人刺刺的,程松宁被刺得轻轻一缩,到底没能抗住困意,躲了两下后没再动弹,严斯铭见状重新把人揽进怀里抱紧。一张暖和而绵柔的大毯子盖在二人身上,被子下是缠在一起的四条长腿。
他压低了声音嘟囔:“还用你踹?昨天那羊都不止踹我一脚,好险没踹废。”
但程松宁没再回应,他重新睡了过去。
呼吸很轻,需要凑到很近才能感受到。
严斯铭撑起手臂去看他,毡房内光线昏暗,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轮廓,但这已经足够了。
没能见面、联系也急剧减少的这一个多月里,严斯铭整个人空虚到炸裂,越是用忙碌削减这种情绪带来的影响,他心里越是在意。少了程松宁相依而眠的每一夜,他自己都过得无比敷衍,甚至睡觉吃饭都已经不再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感受着鼻息间熟悉的气味,严斯铭拥紧他。
睡意再次覆盖二人,直到半小时后闹钟准时响起。
程松宁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整个身板都缠住自己的严斯铭掀翻到地毯上,床很矮,以至于这人卷着毯子恍惚了一下才慢慢清醒——
“要起床做事了吗?”
他坐起在地毯上,茫然地看向程松宁,后者静静发懵了两分钟,直到6点整,室内的摄像头正式开始上班,程松宁扫了一眼镜头,起身掀开门帘。严斯铭随手拢了一把头发,也跟着他一起出去。
阳光穿过朦胧的晨雾,远处的高山只显出一些轮廓。
微凉的晨风吹醒早起的人,二人在水房简单洗漱后,就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去田里。跟拍摄像一言不发地跟上,有了领导的交代,他现在是什么镜头都不敢轻易错过了……
青稞已经全部抽穗,程松宁先领着严斯铭逛了一圈。
“到这条梗的位置,这一整片,全是我们家的。”
“早上的任务,就是看看田里水分够不够,土硬不硬,土里靠近根的地方有没有生奇怪的东西,垂下来的叶片背面有没有虫子。最后,还需要摸摸这些穗子。”说着,程松宁给他做了个示范,“感受一下它保不饱满,有没有空壳儿的,再扒开几兜儿检查穗根有没有长奇怪的斑点。”
严斯铭全程听得仔细,既清楚几下程松宁说的每一句话,也认真记下他的每个表情。
程松宁被他盯得后悔没戴个帽子出来。
倒是跟拍摄像在心里直呼“严导敬业”:干实事的人那就是不一样呢!
从田里巡视完,二人索性从菜园绕回来。
严斯铭看着地里插的小木牌,只见不同的分管区域还都一一标了名字,他有些好笑地道:“我能来个松宁老师的甜瓜吗。”
程松宁两手插兜:“想要自己下地去摘。”
见严斯铭真的跳了下去,他又一哼声,补充道:“踩坏一个赔十个,别怪我没提醒你。”
等看到严导手里精心挑选的甜瓜,程松宁又皱着眉说:“你真是不会挑呀!昨天挑个一抹粉酸掉牙的桃子,今天又挑了个长得好看但不甜的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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