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曾经。
如今不同了。
他分得非常清楚,晏鹤清和林风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晏鹤清对他而言, 也不再是商品,是他想深入了解的人。
陆牧驰攥紧双手。
他明白了。
他曾经的玩弄心思, 深深伤了晏鹤清,在晏鹤清心底扎进了一根刺。
要和晏鹤清重新开始, 就得拔出那根刺。
陆牧驰几步跨下楼, 他停在晏鹤清面前。
他比晏鹤清高出六公分, 微低下头, 近了, 他总算看清晏鹤清的脸。
少年脸上罩着若有似无的光亮,那两汪浅褐色的眸色,比他见过的所有月色还要明亮漂亮。
陆牧驰突然有想亲上去的冲动,大脑还没做出反应,他不受控制地低头靠近晏鹤清。
晏鹤清冷冷望着,在陆牧驰靠近的那一瞬,他后退一步,嫌弃在眼底一闪而过。
陆牧驰猛然清醒。
他僵硬片刻,才重新站直捏住手心,“走吧。”
感应灯应声而亮。
橘色的光落到晏鹤清眉眼,依旧淡漠,似乎刚才的嫌弃,只是陆牧驰的错觉。
晏鹤清声音很淡,“去哪儿。”
陆牧驰率先下楼,擦身而过时,他声音又低又沉,“收回那让你不痛快的十万。”
走了几步,身后有动静,却离他越发遥远,陆牧驰又停住,他回头,晏鹤清在上楼,陆牧驰有些诧异,“你不去?”
难道他理解错了,晏鹤清并没想要回那十万?
晏鹤清走到门口停住,他没回头,掏出钥匙开门,平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之前我不在场,现在也没必要。”
扭动钥匙,门锁发出细微的声响,门打开,晏鹤清忽然回头,橘光落进他眼底,流动着琉璃般的光彩,“晚安。”
晏鹤清进屋,轻声关上了门。
陆牧驰愣在原地,耳畔不停萦绕着清凉,又略带沙沙鼻音的“晚安”。
“疯了。”
陆牧驰吞咽着口水,机械转身下楼。
他竟……
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字,他竟然感到无比欢喜。
短短几十级台阶,陆牧驰走了快十分钟,出了单元楼,他才急切奔向停车处,他一刻也等不了,他要拔掉晏鹤清心底的刺,和他重新开始!
车启动,陆牧驰闪电一样就开走了。
三楼,晏鹤清放下窗帘,神色平静走回茶几,从纸袋取出那几件新内搭,新裤子,抱进卫生间清洗。
他用的是皂角粉,倒进水里,皂角粉慢慢融入水里,不会起泡,晏鹤清将浅色和深色的衣物分别泡进盆里,然后擦干手,出了卫生间,他重换了一套衣服,拿上帽子口罩,出门了。
门卫端着泡面出来,就看到晏鹤清出了小区。
晏鹤清以前在酒吧上夜班,偶尔会大晚上出去,清晨回来,门卫碰上好几次,都习惯了。
他揭开泡面盖,热气腾腾冒出来,他摇着头感叹,“这么小就日夜颠倒赚钱,真懂事啊。”
晏鹤清走到路边,太晚了,他在寒风中等了快十分钟,才招到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后座,司机启动车问:“到哪儿?”
晏鹤清坐稳,报了晏家的地址。
*
陆牧驰去过晏鹤清养父母家几次,认识路,不到十点,就到了晏家楼下。
这个小区大多本地人,快过年,这个时间点还是万家灯火,时不时有电视声,搓麻将声,还有小孩的嬉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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