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间带着一点揶揄,得意于抓到了他舅舅的小辫子。
季书言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唇角轻轻翘了翘,夹了个苦瓜给他,“好好吃饭。”
进了碗里的东西就不能浪费。
季圆愁眉苦脸地盯着苦瓜看了会儿,还是一狠心吃了下去,苦得他偷偷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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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季书言陪父亲下棋,沈兰秀跟外孙一起看电视。
季书言这次还给他爸妈带了个礼物,他爸妈都喜欢收古董,他这次从拍卖会上得了个刺绣文房插屏,绣的是梅花与白鹤,烟霞如云,漂亮又别致,他特地带了过来,他妈喜欢得很,就摆在桌上欣赏。
他爸下着棋,也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但他看了几眼,再回过头,就发现他儿子也心不在焉,频频往手机上看。
“怎么了,是医院还有什么事吗?” 季让问。
“没事,” 季书言下了一子,“随便看看。”
他堵住了季让的棋子,抱吃,季让也顾不上东问西问了,把心思又放回了棋局上。
一个下午就在这种闲话家常里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还有隔壁邻居来送了一盒刚做好的绿茶饼。
季书言吃着绿茶饼坐在沙发上,终于收到了段执的消息,段执说他已经到了,路上因为大雪延误了半小时,市区里又堵车,所以才这么晚回消息。
季书言放下心来,“到了就好。”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在窗边的父母,还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披上大衣,去了森冷的室外,给段执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了起来,段执的声音顺着电波传过来,“喂,季叔叔?”
季书言坐在了鱼池边,身旁是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还有湖下攒动的游鱼。
“你现在是在哪儿,酒店吗?” 他问。
“嗯,” 段执那边有挂衣服的声音,“刚到酒店,还没有回家。我准备明天下午再过去。”
他定的酒店就在段宅不远处,从这里甚至隐约能看见他家的屋顶,气派恢弘的别墅群,林林总总住着一大家子人。
那是他长大的地方,却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角度去看自己的家。
他垂下了眼,换了轻松的口气,问季书言,“你呢,季叔叔,在家都干什么了?”
季书言便跟他说起下午的棋局,说起隔壁的五岁小女儿,一见季圆就喜欢上了,非要大哥哥带着玩,说他妈妈最近想跟人学做旗袍,奈何手笨,连给季圆的手套都做不好,线头还露着,只是全家谁也不告诉她,夸她手艺精湛。
段执听得笑起来,“那你呢,你有手套吗?”
“没有,” 季书言回答得十分干脆,“季圆在我妈那儿属于限定款,我跟我爸都是赠品,不太重要。”
段执大笑起来。
季书言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小时候收到过我妈织的一条围巾,我和姐姐都有,可惜针脚不行,带了没多久就破了个洞。”
段执倒在床上,听着季书言说这些琐事,他刚刚从寒风穿过而降下的体温,似乎也在一点一点恢复,尤其是心口,火热一片。
“真好,” 他说道,“你妈妈听着很可爱。”
季书言抬头望着院子里的三角梅,“嗯” 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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