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这本来要修宿舍的,后来学生都不住,就废弃了,成了仓库,成了什么都能放的地方。
小路还没完全干,青苔柔软,踩在上面会“唧”一声然后渗出水来。
走的人并不多。
操场的喧嚣声距离这里好像越来越远。
赏南抬起眼,一只白色的小飞蛾从围墙飞了进来,绕着自己的头顶转了几圈,钻进窗户里。
脚下一滑,赏南抱紧了面包,手掌撑住围墙,还没站稳,另外一只手臂就被人拖住,他几乎是被连拉带拽地拖进了两栋矮楼之间。
修建这几栋宿舍楼的时候也是校领导头脑一发热就拍板了,项目下来,设计师设计图纸,工程队赶进度,后来没有学生乐意住,项目叫停,就糊了外立面那一层墙壁,从外表来看,和学校其它建筑物符合,但很多注意不到的犄角旮旯还只是个最粗糙的毛坯。
赏南手腕被按在头顶,手背摩擦在墙壁上,生疼,粗糙的水泥颗粒都被蹭落。
脚下是大块煤渣,完全站不稳,赏南身体被挤压靠着墙,空气潮湿逼仄,
“张苟?”赏南听着耳畔微乎其微的呼吸声,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来人,张苟给他的观感不讨厌,但却不适,这种不适,他只在张苟身上感受到。
张苟比赏南高半个头,他和虞知白是差不多高的。
张苟嗅着赏南的发与脖颈,他穿得单薄,手很凉,身形清瘦,但力气却大得恐怖,赏南毫无反抗之力。
“你现在好乖,和以前不一样了。”张苟轻声说道。
赏南咬着牙,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屏住呼吸想,昨天不该拦着孟宵揍他的,也不该看他可怜给他纸巾。
“张苟,放开我。”赏南觉得对方的呼吸过于低慢,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可张苟这个人是站在他面前的,从远处照进夹缝里的光,笼罩着两人,张苟太瘦了,像薄而细长的一张纸片。
赏南偏头躲开张苟得寸进尺的触碰,脖子袒露在张苟面前。
张苟的视线呆滞地转移到赏南的脖子上,毫不犹豫地低头一口咬下去。
赏南完全没有料到,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牙齿扎破了自己的皮肤,剧痛袭遍全身,赏南试图挣扎,却觉得压着自己的张苟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巨石,一座巨山。
疼痛在几秒钟后消失,压在身上的张苟松开赏南,他拔腿便跑,快得赏南都追不上,一边跑一边笑,赏南听见了他的笑声,明明不高亢,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夜色里,张苟奔跑的背影在灯光下一会变长,一会变短,最后变成一小团黑影消失在视野当中。
赏南大口喘着气,心里堵了口气。
[14:他脑子不正常。]
“看出来了。”赏南捂着脖子,被咬的部位的疼痛感缓慢蔓延,半边脖子都隐隐作痛,赏南掉头往回走,“走吧,去医务室。”
校医院晚上有人值班。
给赏南脖子做了消毒,又抹了药,“可能会留疤。”
见赏南不说话,玩笑般地又说:“不过这形状,挺像一只扑棱蛾子。”
赏南抚摸着脖子上的那块纱布,高兴不起来。
校医从柜子里拿出来两盒药递给赏南,“早晚各一次,尽量不要沾水,早点结痂早点好。对象咬的?咬这么狠,估计不怎么喜欢你。”后边那句话,医生都变成了调侃表情和语气。
赏南把药揣进校服口袋里,“不是对象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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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已经开始上了,晚上没有老师在,学生自主复习,学习委员负责管理班级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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