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火要一次性把医院的镜头都拍完,估计也只需要拍一周不到的时间,前面还有几个镜头需要补拍,他完全没按照剧本剧情顺序拍摄。
赏南走进片场的时候,张星火正在和傅芜生聊剧本,他们坐在监视器的位置,监视器挡住了张星火的大半张脸,但没挡住傅芜生的。
傅芜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了,反正赏南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和对方的目光撞到一起。
他定定地看了赏南几秒钟,移开了视线,没有表现出一点和平时不同的模样。
“傅老师可真是敬业,每天都准时到。”周立背着包打着伞,下午的太阳大概是含了毒,他的脸晒得通红。
“是啊。”赏南配合着和周立一起感叹。
先拍的戏份是傅芜生的,拍他一个人在医院里的时候。
李岩给孟冬请了护工,一百块钱一天,但这个护工在同楼层还同时照顾着其他三个病人,不然的话,单独只照顾一个,护工的收费是两百块钱每天。
孟冬想上厕所的时候,护工在别的病房,床头柜上放着护工的电话条,他没给护工打电话,扶着床栏艰难地坐起来。他身上多处软组织擦上,肋骨骨裂,几乎浑身都被伤了个遍。
他要自己从病床移动到洗手间,光是下地,他就用了两分多钟。
赏南坐在场外,他看见了傅芜生脸上不停滚落的汗水,看见他扶着床栏颤抖的手臂和发白的骨节,他咬紧的牙关和额角鼓起来的青筋。
以他目前的演技来说,他觉得这样的戏最难演,虽然很多人都觉得用细微隐晦的表情表达汹涌澎湃的情感会更难。
孟冬慢慢挪到了洗手间,摄像机跟随着他的速度,窗外夕阳的光影也在慢慢移动,落在孟冬微微弓着的腰上面。
等孟冬成功挪进洗手间以后,暂留在他背上的光影照在了地上,分裂成了几块不均匀的光斑。
李岩如果能看见,应该会很心疼吧。
幸好,孟冬不是什么骄傲的人,也没什么自我价值去实现,李岩人生的实现就是孟冬的自我价值。
不然的话,光是瘸了腿这一点,就足以击垮一个人。
不然的话,他们分手可能还要更早一点。
李岩给孟冬打来了电话。
“我最近考试挺忙的,学校晚自习要加时长,我可能不能每天来医院陪你了,到时候出院我可能也不能去接你了,你能自己回去吗?”
“可以。”孟冬几乎没有停顿地回答。
他们默契地没再提分开的事情。
赏南从凳子上站起来,他把剧本放到凳子上,想让周立帮自己拿着,一低头,周立正在不停擦着眼泪,“孟冬太可怜了,傅老师演技太牛逼了,呜呜呜。”
那头张星火在喊,“赏南,来,到你了。”
李岩挨了李裨那顿打,之后被120拖到了医院,当晚的急诊因为他忙得不可开交,叫了骨科值夜班的医生下来会诊,医生看了片子,说没什么大事儿,皮外伤居多,但皮外伤也太多了。
他的衣服被护士剪了丢了,阿姨给他擦了身体,换了病号服,他躺在床上,挂着液体,一直没有醒。
护士解不开他手机的锁,联系不上他的亲属,翻书包也只能得到他高中生的身份,其余的没有。
“挂号费我垫了,治疗费等他醒了再说。”进来的护士皱着眉,“学生打架怎么打成这样?”
过了两个多小时,李岩才慢慢醒过来,浑身的剧痛吞噬了他,密密麻麻的疼痛,完全不知道具体哪儿疼,头顶的白炽灯逐渐变得清晰,不再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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