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高大,足有马利维的身型两倍壮硕,沉甸甸的工作箱在他手中就像小孩的玩具一般。
“神父,好久不见,石森问您安。”石森是光头,头皮擦得铮亮,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能看出是特意熨烫过的布料,他眼神没有四处乱瞟,和他拿着剪刀的手一样稳。
赏南解开工作袍,伸了个懒腰,在洗发间的躺椅上躺下,他躺下后,发梢就快要碰到地面了。
神父脱下肃穆的黑袍后显得要年轻多了。
洗头发的时候,赏南手里举着一沓信件一封一封地看,这个世界是有电话的,但许多人为显尊重和重视,还是钟爱手写信。
石森低着头轻柔地搓洗着神父的头发,知道神父在浏览的信件,他一直低着头。
信件来自圣危尔亚各地,多数是慕名想要请赏南过去给他们主持婚礼或者生日宴之类的,也有一些正处于迷茫期的圣子写信吐露烦恼,其中被马利维做过重点标记的是来自王宫的信件,一封是公主写的,一封是教皇写的。
公主今年十六岁,她说她很想念神父,她希望下个月的讲道快些到来,只有看见神父,她才会觉得开心。
而教皇则是关心他的身体,叮嘱了他别和怀闪起冲突,说圣主都拿怀闪毫无办法,除此之外,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情。
石森在轻轻按摩赏南脑袋上的穴位,他突然开口问道:“神父,过些日子我想请您来我家做一趟圣告。”
赏南放下信件,抬起眼,“怎么了?”
“我妹妹去世十年的祭日。”石森说起妹妹时的语气很温柔,和他外表不相符的温柔。
赏南一口答应,“好的,你到时候把具体时间告诉给马利维执事,我会准时到场的。”
石森满眼感激,“神父,感恩您。”
赏南笑笑,“举手之劳。”
神父的头发太长,又是罕见的白发,饶是石森这样的理发师,都洗得十分小心翼翼,所以就花费了很长的时间。
早上九点开始,到下午两点才结束,赏南甚至靠在椅子上睡了一觉。
他醒来的时候,石森已经离开了,窗户外面刺眼的阳光全部落在了客厅,院子里的铃兰花被晒得无精打采地垂着头,小黑犬趴在桌子底下呲着牙,时不时发出低吼,浑身的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赏南睡意将将散去,扭头看向小黑犬瞪视的方向——怀闪手里拿了一只冰激淋,看见赏南望过去,他挥挥手,“神父,下午好啊。”
怀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神职人员,其他的神职人员不管内心是什么样子,可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都非常严肃正经,无论去哪里,都会穿着正式的工作服。
可怀闪不是,怀闪很少穿工作服,他今天穿着黑色的卫衣,和他脖子上的纹身几乎连成了一片,暗红色的短发在太阳的光束底下闪着光点,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脸上丝毫看不出昨晚持镰刀时的嗜血和亢奋。
“主教有何贵干?”赏南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怀闪看出他渴了,把自己吃了一半的冰激淋递过去,“神父想吃?”
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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