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南低下头,发现蝴蝶停在了自己的伤处,它的三足使它可以稳稳当当地保持平衡,它看着细软的口器却轻而易举地插入到自己那片已经红肿得发亮的伤口内部。
那瞬间,赏南甚至听见了响亮而又清晰地一声“啵”。
被脓液撑得鼓起来的皮肤迅速被口器吸得瘪了下去,蝴蝶离开得姿态餍足优雅,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赏南盯着自己那块已经不再红肿的手背,久久回不过神。
卫杰和翟青明都下山一会儿了才发现赏南没跟上来,又掉头回来,看见赏南掌着自行车,一只脚踩在踏板上,另外一只却站在地面,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仿佛魂魄都被这山野给吸走了。
“喂!你想什么呢?”卫杰蹬得气喘吁吁,“我们还以为你迷路了。”
看见卫杰老实憨厚的脸上全是关切,赏南回过神,他摇摇头说:“没,看见一只颜色特别漂亮的蝴蝶。”
“蝴蝶啊,”卫杰四处看看,“哪儿呢?”
“飞走了。”赏南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翟青明捏住刹车,“芸城的蝴蝶确实多,但这个时候你看见的多半是蛾子吧,蝴蝶一般都在白天出没。”
翟青渔是蛾子吗?14说是蝴蝶。
[14:是蝴蝶。]
“不过也有可能是蝴蝶,”翟青明见赏南脸上出现茫然的神色,以为对方是失望,忙道,“现在还没完全天黑,蝴蝶应该正在回家的路上,正好被你赶上了。”
“快走吧,张妈妈让我们回去吃晚饭,我哥也在。”
想起翟青渔那张苍白瑰丽的脸,赏南坐上车座,“走吧。”
车轮碾过路面飒飒声,远处旷野之间林立的十几栋别墅灯火通明,每一栋房子里都像居住有一只老妖怪。
三道车影前后拐过弯道,风将他们额前的发、左右的衣摆吹得扬起来,像永不停歇的风帆,也像正在飞行的巨大的白蝴蝶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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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来了!!!”翟青明对着屋子里大喊了一声,带着身后的赏南和卫杰把自行车停在车棚里之后才跑进屋换鞋。
他们的推搡打闹嬉笑在看见坐在客厅里的青年的时候,尽数收敛,三个人都缩着脖子。
“哥。”
赏南和卫杰也跟着叫了一声“哥。”
三个人齐刷刷蹲下来换了鞋,把鞋子规规矩矩地摆进鞋柜,又去洗了手。
翟青渔扫了一眼三只小鹌鹑,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咔嚓。”他用剪刀剪掉了手中花枝过长的那一截,剃掉了枝干上坚硬的刺,不紧不慢地将花放进了白瓷花瓶中。
赏南最先从洗手间出来,翟青明和卫杰闹着要上厕所,上大号,只得他先出来。
站在四通八达的楼梯口,赏南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餐桌上空空如也,显然是还没到开饭的时候。
“小明的同学?过来坐吧。”
翟青渔的声音意外的空灵,像从山间缓缓而至,又像从山花满地的谷底而来,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柔和包容,但也听不出什么亲近之意。
赏南想到对方的身份,那只颜色鲜艳的蝴蝶,是一种艳而不妖的蓝色,与眼前的翟青渔联系到一起,居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慢慢走过去,找了个距离翟青渔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不远处的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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