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一言不发,举拳便砸,那人连连躲闪,不敢硬抗,实在被逼得急了,抽-出腰间佩刀格挡。刀身迎上少年的拳头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那人虎口迸裂,握不住刀柄,忙扔了兵器向后疾退,却已经晚了,少年又是狠狠一拳朝他面门砸来。
那人闭眼等待死亡。拳头离他鼻梁还有半寸的时候骤然停顿,狂猛的拳风却继续前行,将他面部的皮肤压凹下去。
“你又来了。我说过不需要你保护。”少年收回拳头,淡淡开口。
稽延心里万分后怕,面上却不显,垂头道,“王爷有令,属下不得不从。”
贾环转身朝河边走去,问道,“塗阙兮最近在干什么?”
“回三爷,王爷在准备西征事宜,过几天才能回营。”稽延紧跟两步,忽然觉得鼻头发痒,一抹才发现自己竟然流鼻血了。可环三爷的拳头分明没碰着自己,怎会受伤流血呢?是了,是那阵劲风!连挥出去的拳风亦能伤人至此,环三爷究竟是个怎样的怪物?
稽延心里翻搅着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敢显露,连忙抹掉鼻血,隐在暗处跟随。好在环三爷跑痛快了,速度明显慢下来,倒不至于令他一眨眼就跟丢。
行至河边,贾环解开布条,将上百斤重的铁块乒呤乓啷扔到一处,慢慢脱下衣服。
稽延的面瘫脸终于绷不住了。环三爷身上背着如此重的铁块还能挥出那般狂猛的拳风,跑出如此迅疾的速度,倘若他解开束缚全力一战,该是怎样的情景?稽延摇摇头,丝毫不敢往深处想!
环三爷不是人,却是一把会行走的凶器!碰上他,你得当心了!恍惚间,萧泽曾说过的话浮现脑海,当时的稽延嗤之以鼻,眼下的稽延却觉神湛骨寒。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贾环已脱掉全身衣物,光-溜-溜走进冰凉的河水里,黑发如瀑,肌肤胜雪,强烈的色彩对比差点没晃花稽延的眼睛。见少年撩起长发露出背后绚烂而可怖的刺青,稽延心尖一颤,忙背转身去,心道如此强悍如此妖冶的人物,难怪迷得王爷晕晕乎乎,连自己姓什么都快记不住了。
当然,他一来就察觉此处有人暗伏,却完全没当回事儿。连他都能发现,环三爷又岂会不知?不过等着引蛇出洞而已。
听见背后陡然加重的呼吸声,贾环勾唇冷笑,撩起水泼在脸上。一串脚步声迅速逼近,而后一只大掌覆在他头顶,将他往水里摁去,又有几只手在他身上四处乱摸。
“一下弄死多可惜!瞧他细皮嫩肉的,哥几个享用过后再杀吧!”
“好,我先来!”
“我先来!”
“别吵,先把他拖到岸上去!然后一个一个的来!”
五个彪形大汉七手八脚架起少年往岸上走。
隐在树梢的稽延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心里为这五人默哀。问他为何不下去救人,呵呵,下面哪里有人?分明是一把人形凶器和五只待宰的禽兽。
上了岸,其中四个压手压脚,还有一个迫不及待的解裤头,上一刻还脸色煞白的贾环下一刻却轻笑起来,一脚将那人踢飞,然后轻而易举挣脱钳制,转瞬将其余四人放倒。
他走到大石后,捡起亵裤慢条斯理的穿上,然后不慌不忙的走回来,将其中一人的四肢根根踩断,笑得愉悦,“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凄厉的惨嚎,却不肯招供。其余四人被一拳打成内伤,连站都站不起,更何谈逃命?只得捂着肚子一点一点往林子里挪。虽然知道少年有些本事,却不知他厉害到此种地步,他们五个都是营中最顶尖的高手,联合起来竟连一息都压制不住!
那人四肢已完全扭曲变形了,森森白骨戳出皮肤,又有汩汩鲜血混入清澈的河水,场面十分可怖。少年却像没事人似得,淡然开口,“算了,我再问下一个。”
他转身朝另一人走去,白皙的脚掌轻轻踩在对方膝盖骨上,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没人派我们来,我们就是见你长得漂亮,起了色心。求你放过我们吧!王爷有令,营中不许杀人,否则你也跑不了!”那人半是哀求半是恐吓。
贾环神经质的笑起来,“谁说我要杀你们?没了四肢,让你们像爬虫一样活着岂不是更有趣?”话落只闻咔擦一声脆响,那人的膝盖骨已被踩得粉碎。
“只许你们杀我,却不许我杀你们,哪有这样的道理?”少年一边说话一边将他另外一只脚踩断。
像只爬虫一样活着,那是怎样的情形?少年没说话之前,这几人并无预想,他一说出口才意识到再也站不起来是何等悲惨的一件事。尤其那四肢俱断的,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见少年踩断自己双腿还要再踩双手,那人终于怕了,大声喊道,“我说,我说!是徐副将给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买你的命!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便找他去吧,放过我们!我们把银子都给你!”
“我的命竟然只值五百两么?忒不识货了!”贾环放下已抬得高高的脚,走到河边将身上的血点冲洗干净,捡起外袍松松垮垮系在腰间,又将铁块包起来搭在肩上,这才一步一晃的朝军营走去。
几位副将正围着沙盘演练,就见一浑身湿透的少年推开侍卫缓步进来,挑眉问道,“谁是徐副将?”
王大人千交代万交代要杀的人,徐副将如何不认识。他越众而出,眸光微闪的道,“我就是徐副将,找我何事?”
“找你讨债。”少年轻笑上前,不由分说便一拳砸在徐副将腹部,令他弯腰弓背,口喷鲜血。
“来人啊!快将此等逆贼擒下!”反应最快的一名副将退至帐外高声下令。其余人等抽-出佩刀砍杀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环三爷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隐忍,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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