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只有一首蓝调小曲,听起来很安静,又有一点点哀伤。
顾析很爱她的鱼,除了鱼缸,常吃的饵料,鱼缸里的景观石,甚至还有水草都让奚年一起带上了。
她就像送孩子远行的家长,用不用得上是另一回事,带是一定要带的。
这样一来,奚年又要捧鱼缸,又要拿一大箱子东西,两只手有点不够用,于是夏柏阳说:“我跟你一起上去?”
“好。”
奚年依旧像来的时候一样,捧着鱼缸,手上拿了一只不重的袋子,夏柏阳手上拎着两袋东西,左边胳膊底下还夹着一只箱子。
从电梯出来,夏柏阳有种莫名的紧张,这种家庭式的住宅跟单身公寓不一样,他总觉得推开门就能看见家长。
奚年把鱼缸小心放在门外的置物架上然后去开门,放好了拖鞋才让夏柏阳进去。
“放在那里就行。”奚年指了指客厅和餐厅之间的吧台说,他自己则是转身出去抱鱼缸。
夏柏阳依言放好东西,他自然而然地看见了客厅背景墙上的陈列柜,放着很多很多的魔方,还有奖杯。
那些奖杯,一般人可能会下意识觉得是什么比赛的奖杯,夏柏阳好歹也是个演员,拿过最佳配角提名的那种,他一看见就知道那是电影节的奖杯,国内外的知名电影节。
这些奖杯显然不是奚年的。
奚年进来把鱼缸暂且放在餐桌上,另外一尾被单独养的鱼金鱼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估计再养一阵就能回水族箱里跟它的小伙伴们团聚了。
鱼缸不小,这样捧回来还挺吃力的,奚年站着休息了一会儿,略微活动了一下胳膊,回过头看见夏柏阳在研究那些奖杯。
他倒没问是谁的,而是说:“我都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见到这几座奖杯,就差一座就大满贯了吧?太厉害了,我有一座做梦都该笑醒了。”
奚年开始思考该怎么招待客人,他没有自己招待过客人,傅绥也没带人回来过,他想借鉴都找不到地方,只能搜刮儿时的记忆,回忆父母是怎么招待客人的。
于是请夏柏阳在沙发上坐下,他去洗了水果端来放着,又问夏柏阳:“喝什么?”
夏柏阳也没他这阵仗唬了一下,在他的理解中,去家长不在的朋友家做客,那跟在自己家没有什么分别才对,奚年那么客气,他下意识地就说:“可乐就行。”
奚年沉默了一下:“没有。”
夏柏阳干笑:“什么都行,我不挑。”
说完他自己就笑了:“你客气什么啊,我要什么会跟你说的。”
他拍拍沙发,反客为主,叫奚年坐下,奚年也笑,然后说:“我没招待过客人。”
随意聊了一会儿,夏柏阳就开始在群里问有没有人一块吃饭。
只有东方简一个人在江城,但他说家里有宴会。
“那臭小子估计要找事儿,我得过去,你们要不要过来玩?”
东方简说的宴会多半是比较隆重的,随随便便过去东方简是不会说什么了,其他人怎么想就不好说了,真换上西装,系上领带,抹上发胶又得要一番折腾。
奚年不是很想去,夏柏阳直接多了,语音回复:“太麻烦了,不来。”
东方简就没再提,他也觉得挺麻烦的。
快到饭点了,奚年的手艺是不好意思拿出来招待人的,家里又没有能让夏柏阳发挥的烧烤架,他们就决定出去吃饭。
正在商量去吃什么,奚年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正面朝上,夏柏阳一眼就看见了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一般来说,没有备注就意味着不是熟人了。
他开玩笑说:“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是要请客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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