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朝堂上的君王, 越来越老迈, 挑选新主,已经成了刻不容缓的事。
而现在, 无数王爷和?宗室子?中, 又出了一个新的人选。
新人选说来好笑, 居然?是一个女?人。
然?而不好笑的是, 这个女?人身后, 是皇帝。
一个卑贱的女?人,他们确实可?以?扯起礼法的大旗, 将她轻易击溃。
然?而现阶段, 对这个女?人所有的攻击,都会被王座上的帝王,视作对自己的攻击。
他们押注新帝, 是为了身家性命, 自身荣辱。
难道要为了一个待定的新皇, 激怒现在这个, 正坐在王座上的帝王吗?
虽说自古以?来,在皇位新旧交替这个特殊时?期,想乘龙而上,不付出代价是不行的。
可?看着依然?有点年轻的老皇帝,底下的人突然?发现, 自己的骨头?,好像也没有那么硬。
于是一种万能的, 无功无过的沉默,开始蔓延起来。
在沉默的水流下,所有人却在暗地里,期待着一个打破沉默的契机。
那个契机是什么呢?
或许是光王世?子?侧妃肚子?里的,到底是一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吧。
或许是幼帝成长?的速度,和?老皇帝衰老的速度,谁更?快吧。
或许是这个无比幸运,恰逢此会的女?人,到底能不能当得起,她这份幸运吧。
只是不管是什么,在那份契机出现前,所有人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
……
林绾心魂失守地伏在榻上,脸上火辣辣的痛,又浮现上来。
她想起林儆远毫不留情的那一巴掌,比疼痛更?显著的耻辱感,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趴在床榻上痛哭失声?,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一切!
她哭得太专注了,甚至没注意到,宁澜什么时?候到来。
直到被人从背后触碰,才发现宁澜不知不觉的,出现在她身后了。
一瞬间,所有无法发泄的委屈,都找到了出口。
林绾泣不成声?道:“我?真的不知道袭红蕊是怎么弄走那个制盐法的!我?甚至从来没在这里弄过!她不应该知道的!根本不应该有人知道!”
宁澜听她的话,心下一动。
没在这里弄过,“这里”指的是哪里,世?子?府吗?
可?是不对啊。
这话的意思是,她没在“这里”弄过,所以?袭红蕊不可?能知道。
但袭红蕊是她的陪嫁丫鬟,在相府陪伴她的时?间更?多,只是没在“世?子?府”弄过,怎么能杜绝那种可?能呢?
宁澜因为一个“这里”,心里打了个结。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的事。
宁澜揽住林绾的肩膀,还?是温柔坚定的一如?往昔,神色郑重地安慰她:“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只是那人,如?今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娘娘,她怨恨你,想针对你,你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提防呢?”
“不要害怕,你是我?的妻子?,我?会保护你。”
“不管是谁,想要伤害你,就要踏着我?的尸骨过去!”
林绾听着他的话,抬头?看向这张永远温暖而坚定的脸,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她从没想过,自己只是不小心招惹上了一个小丫鬟,就要遭受这么大的报复。
是怨恨给她当过奴婢,发达后,心里不平衡吗?
是怨恨她当初规劝她安分守己,觉得伤自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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