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深,只记得是个性格很温和的人。
订婚后,她与傅韫的往来虽说多了起来,但两人都是大忙人,一年半载见不着面都是常有的事。
中秋节那通电话便是傅家知会了江瑟与岑喻错换的事后,傅韫打给她的。
电话里,傅韫问她:“瑟瑟,你还想继续我们的婚约吗?”
江瑟问他:“假如我不姓岑了,你父亲难道会同意你继续与我的婚约?”
傅韫沉默片刻后说:“他不同意,但我可以试着说服他。但在说服他之前,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他这话多少藏了点温情在。
傅韫对她实则谈不上多喜欢,不过是同情她的遭遇。
两人都是不得已被家族推出来联姻的棋子,实在没必要为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温情就同傅老爷子起龃龉。
江瑟不喜欢欠人情债。
更别提,她只把联姻视作她作为岑家人的义务,当她决心放弃这个姓氏,自然也等于放弃了这桩婚约。
从她知道自己并非岑家人开始,她就没想要继续。
江瑟同傅韫说了实话,说她不想。
傅韫似乎也松了口气,闻言便笑说:“那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但是瑟瑟,我依旧是你的朋友。”
江瑟去了桐城后,两人淡了来往。
这会见面,傅韫自然而然问起了江家:“你那边的亲人对你好吗?”
“挺好的,”江瑟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问这问题。”
傅韫也低头笑,淡棕色的瞳眸沾染了笑意后,像闪耀在阳光下的玻璃球。
北城大雪封天了大半月,今晚难得见月光,月色铺在窗檐,宛若一层揉碎的盐。
傅韫与江瑟的身影浸在月色里,瞧着像是一对璧人。
旋转梯附近,头戴钻石发箍的女人拱了拱朱茗璃的胳膊肘,示意她看江瑟。
“你说岑瑟如果不回岑家了,会不会扒着傅韫不放?傅韫这两年办了不少漂亮活,挺得傅老的欢心,虽说是个私生子,但他现在是傅老唯一的继承人,傅家以后极有可能是交他手里。”
朱茗璃朝那边看了眼,目光一冷,笑道:“傅老先生出了名的精明,怎会允许傅韫要一个赝品?仿得再真的赝品,也还是个赝品。”
“也是。”
蔡筱,也就那戴钻石发箍的女人,扫了眼江瑟身上的高定礼裙,刚准备开口说什么,正对旋转梯的大门就在这时候被人从外拉开,两名管家毕恭毕敬地对门外来人低声应话。
蔡筱循声望去,只见风雪挟裹中,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在廊下朦胧的光里。
目光微凝,看清门外站着何人后,她忙又拱了下朱茗璃,小声道:“茗璃,你看谁来了?”
说着朝大门的方向努嘴,“陆家那位!”
男人已然迈过大门,雪花伴着大门的开阖落了几片在他肩头,他犹若未觉,线条薄凉的唇微掀,侧头去同身旁管家递话时,金丝眼镜下的鼻骨高高隆着,似嶙峋山峰,落下一笼阴影。
朱茗璃眯眼看他,紧接着余光瞥向窗台一侧,也不知想到什么,光泽艳丽的红唇在某个瞬间用力抿紧。
大门甫一合拢,宴会厅的水晶灯便骤然暗下一大半,一束明亮夺目的光从楼梯上空旋落。
岑喻从走廊尽头慢慢步入那束光里。
岑喻这几个月在岑家练就了极好的仪态,深蓝色的星空裙将她衬得如同一颗璀璨的星。
低沉的大提琴声如倾如诉,岑喻挽着岑明宏的手肘一步步走下旋转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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