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她撕碎那张色彩艳丽的画,用力地去抠自己的手背,痛哭着说:“你要真觉得我像这朵花,你就替我去杀了他们,那样我就跟这朵花一样干净了!”
厨房里传来水沸的声音,张玥从回忆里收回思绪。
江瑟端了两杯水出来,见她拄着拐杖怔怔站在那,便问道:“是哪里不舒服了?”
张玥摇摇头,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笑:“我刚刚说的是客套话,我以为我这里的东西你不会碰。”
江瑟同她不一样,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这里用的全是最廉价的东西,就连冰箱里的水都是她挑着超市处理临期食物买一送一时囤的货,都已经过期了,她以为江瑟那样金尊玉贵的人是怎么都不会碰的。
江瑟将手里的一次性水杯放下一个,笑道:“我被绑走的那三天,一滴水都不敢喝。恰巧救出来的那天还在下雨,我实在是渴得嗓子冒烟,张嘴便喝了一口雨水。”
她当时眼睛被蒙着,手也被捆着,要喝水就得让那些人喂,她宁肯不喝一滴水也不想他们碰她,更不想因为喝了水吃了东西,不得不去如厕。
那两人看她的目光即便被蒙着眼她都能感知得到。
明明裙子还穿在身上,可她无时无刻不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他们剥着衣服。
江瑟抿了一口水杯里的水,说:“这不比雨水好喝多了吗?有什么喝不喝得的,张老板,我同你没什么不一样。”
张玥望着江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不明白江瑟为什么能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起她的经历。
明明是那样痛苦的事。
默了半晌,她对江瑟说:“热水壶旁边有茶包,还没过期的,你想喝茶便去拿。”
她说完便拄着拐杖进了房间。
十五分钟后,她从房间里出来,没拄拐杖的手夹个大纸箱压在腰侧。
江瑟起身想帮忙,张玥摇了下头,说:“不用过来,我自己可以。”
江瑟看她眼,缓缓坐了回去。
张玥侧着弯腰,将手里的纸箱放在江瑟身旁,“这是阿诚,就是赵志成留在我这里的东西。”
她将拐杖放在沙发扶手,在纸箱的另一侧坐下,继续说:“他以前叫赵诚,我们都喊他阿城,但或许那根本不是他真名。”
纸箱里什么东西都有,看得出来里头的东西主人很珍惜,每一样东西都保管得很好。
两人看第一场电影的票根,入冬时给张玥送第一杯奶茶的外卖单,一本关于旗袍的书,一本关于鸟类的百科全书,一张彩墨打印出来的画,还有许多零碎的礼物。
“他留下来的东西不多,都是一些我同他的回忆。”张玥目光柔和地望着纸箱,慢慢陷入回忆里,“我同他都在榕城的一家制衣厂里打工,他是保安,我在里头专门给衣服打板。我进厂的时候才十八岁,胆子小,跟谁都不爱说话。有一次我们厂里的组长骚扰我,被阿诚撞见,他替我挡了下来。”
她说到这便笑笑:“你不知道,阿诚虽然生得普通,但他凶起来时很有杀气,他稍稍板一板脸,那组长便被他吓跑了。”
江瑟笑笑,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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