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虑了。
四名中年美妇正在花厅打麻将,动静从那边传到这边,稀稀拉拉,莺声燕语,沈家夫人听见儿子回来,都被惊动了,亲自迎出来。
“我的小乖乖,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该不会是不舒服吧?”
沈母先往闻言额头上摸了下,又赶忙吩咐佣人。
“快快,先烧点热水,拧个毛巾给少爷擦擦脸,再把熬好的鸽子汤盛一碗过来!”
闻言从头到尾就没有开口的机会,又被母亲的牌友轮番问候了一遍。
能跟沈夫人打牌的人,家世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是警察局夫人,就是财政部官员的女眷,闻言坐在那里几乎不用动,就能眼花缭乱看上一出民国年代剧。
沈魄的容貌自然是很出色的——从沈夫人那里也能看出来,所以夫人们更多夸奖他长得好,又问闻言定亲了没有,话里话外的暗示让闻言头皮发麻,他终于说了进门之后跟母亲的第一句话。
“你们玩,妈,我先回房了!”
说罢落荒而逃,幸好他在进来时就通过佣人们的对话得知自己的房间所在。
房间里一应家具摆设在百年后的眼光看来也是不过时的,闻言直接躺上雕花立柱西洋大床的席梦思上,但下一秒,他又火烧屁股般弹起来,奔向沈魄房间里那张看上去万年没动过的书桌。
闻言不是不喜欢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只是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感觉很不真实,好像随时都会被夺走,再说穿越也得有个契机,别人都是意外死亡,他这睡着了做个梦就过来,总不会睡醒了又回去吧?
不管如何,他得找到一些真实的东西来破除这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闻言翻开沈魄桌子上那些书。
一拿过来,他就傻眼了。
这是什么?
法文?
还有这个,拉丁文?
刚才小吴说过,沈魄是读什么专业来着?
……神学院?
闻言嘴角抽搐,飞快一页页翻开,里面全是他不认识的符号,想必也是沈魄不认识的,因为课本几乎全新,连沈魄自己可能都没翻过。
难道就没有中文的吗?!
闻言有点抓狂,他又不想去喊个佣人进来问,那样很容易露怯引人怀疑。
他一本本翻着桌上的书和笔记,又去旁边书架上找,书架上全是英文书,而且都崭新无比,一看就知道沈魄自己也没翻过,肯定是买回来充面子的。
闻言看见其中一本《双城记》的原文书,但这书他记得早在1859年就出版了,那时还没民国,也无法佐证他现在所处的年代。
翻了半天,他终于找到一本中文的。
确切的说,是沈魄自己写的日记。
虽然这日记只写了两页。
第一页是:今天在学校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听说是法学院的,叫章鸣,听说她只和学习好的人说话,要么我也努力一下?从明天开始。
第二页是:算了,我不是这块料。
闻言:……
他一头黑线,极度无语。
这两页日记让他对沈魄有了个更为完整的认识。
出身优渥,沉迷享乐,没有恒心,正事那是一点都不干。
沈魄为了美女想挣扎一下,但这种挣扎最多只有三分钟热度。
忽然,闻言的目光在日记上某处停住。
民国廿一年,一月三日,晴。
这些字迹看起来还很新,想必距离现在不会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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