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熬。”
阎云舟不知是在说蒜味儿还是他此刻身上痛楚,过了大半个时辰,杨生将药送了进来,阎云舟一直靠在靠枕上不知是睡是醒:
“来,先把药喝了。”
宁咎坐在他身边,将一勺药喂到了阎云舟的唇边,阎云舟微微垂眼看了看那药又看了一眼宁咎,这样的待遇还是第一次,他将药喝了进去,缓了一点儿精神之后便敲了一下车窗:
“叫…咳咳…李寒回话。”
李寒立在了外面,他知道阎云舟此刻要问什么:
“王爷,您别担心,我们的计划很顺利,尹将军放出了两三百的羯族兵将,一路引着他们往平洲的方向去了,此刻城内已经完全陷落,到处都是暗河的水,有些侥幸从城门中出来的,已经被末将截杀。”
一座随州城虽然没有将所有的北牧和羯族的将士一网打尽,但是剩下的已经是残兵败将了,随州一役,终究是他们胜了。
阎云舟闭了一下眼睛,心中记挂的事儿总算是落了地:
“天,天亮就赶路吧。”
李寒怕阎云舟现在的身子受不住颠簸,便下意识问了一下宁咎:
“宁公子,这…”
宁咎知道他是担心阎云舟的身体,但是现在驻扎在城外也不是办法,阎云舟的状况并不好。
落水加腿上的伤口都会急剧加重他体内的炎症,更何况他高烧不退,他必须要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将磺胺做出来。
“走吧,我们此刻是去幽州是不是?”
“是。”
“需要多久?”
“正常快马一天可到,现在的速度加上晚上扎寨的话需要明晚才到。”
宁咎点了点头,眼里的担忧明显,也就是说昼夜行军的话明早能到,宁咎去幽州他便能最快的速度用上刚刚命人制的器械。
在杨生熬完药之后车架便缓缓向幽州城走了,阎云舟喝了药身上的热度似乎退下去了一些,车架晃晃悠悠,人也实在是不舒服。
宁咎从外面接进来了食盒,里面是熬好的粥,还有一碟子小菜,早上吃这东西也刚好。
“能起来吗?多少吃一些,胃里光喝药不行。”
阎云舟撑着起来,咳声不断:
“你也快吃点。”
宁咎坐在了他身边也端起了碗,阎云舟烧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将一碗粥都喝了下去,刚放下碗,阎云舟的手便覆在了宁咎的身上:
“你有没有发烧?”
他记得宁咎身上也都湿了。
宁咎感受到了那人手心中滚烫的温度:
“你手这么热我就是发烧你也摸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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