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这京城中长大的皇子,十岁之后便去了幽州,那是海阔凭鱼跃,马背上长大的,诈一回来的时候就是他自己都不习惯,再说他和宁咎早就相识,又听说了他的来历,对他自然是不会苛责。
第二日天还没亮宁咎便被叫着爬了起来,他敢保证,这绝对算是他来到这里以后起的最早的一天,起来之后便是梳洗,更衣,阎云舟也跟着撑起了身子,被宁咎用手压了一下:
“你就别起来了,这个时候还有些冷,接着睡吧。”
没一会儿的时候伺候的小厮拿着手里的冠,看着宁咎那没有两寸长的头发有些犯难:
“侯爷,这冠?”
宁咎还没出声,一旁斜倚在榻上的人便笑了出来:
“拿过来。”
那小厮赶紧将冠和帽都递给了阎云舟,宁咎颇为配合地蹲到了他的身前,阎云舟帮他把帽子带上:
“好了,这样倒是也看不太出来,去吧。”
今日宁咎上朝,用的是阎云舟的闪电,青华门外已经有朝臣等候在此了,宁咎一眼便看到了苏北呈,冲着他走了过去。
如此年轻俊朗的身姿,又是一身绯红,宁咎在这一群绯红老头中可谓是鹤立鸡群,想要让人注意不到都难。
穿过了长长的白玉阶,宁咎凝望着那白玉阶的尽头,琼楼飞檐,带着无尽的威严的议政宫便耸立在他的面前,这一刻他说不出心中是一种什么滋味儿,他终将融入这个朝代,或许百年之后,史书工笔上都会有记载他的那一句话。
苏北呈一路跟着他,帮他指了指他需要站的位置,宁咎无视周遭打量的目光,直到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出现,他才跟着朝臣躬身,山呼万岁。
李彦的目光自然是一眼便看到了队列里的宁咎:
“宁侯今日上朝了。”
有了陛下的这句话,这议政宫里的朝臣才一个个公然地看了过来,宁咎手中举着一个折子出列:
“启禀陛下,臣今日上朝是为了替王爷递上一封折子,还请陛下御览。”
小太监从他的手中接过了奏折,李彦扫了一眼,上面写的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直接将折子给了张福:
“便由宁侯代王爷将这折子中的内容读给大家听听吧。”
宁咎接过了折子,清朗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上:
“臣近闻京郊清丈土地之举,民田乃大梁百姓之根所,亦是朝廷税收之基石,不可谓不重,臣一门蒙受多位圣祖之恩赐,京郊之所有多亩良田,奈何臣病之甚久,疏于打理,恐有下方因臣之病而有所疏漏之人致使田地荒废,特请陛下命人再次清丈,臣,阎云舟恭上。”
这一封折子念完,整个议政宫鸦雀无声,人人心中的想法都不同。
这阎云舟公然上折子请陛下到他受封赏的土地上清丈?阎家世代受皇恩,这家里就没有多出来的土地?还是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显示他阎家清廉?
也有人在想阎云舟三年前交出兵权之后便甚少涉足朝堂,以此来降低帝王的猜忌,但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这一封折子是不是就是被逼之下写的?
“王爷之意,诸位爱卿如何看?”
“陛下,臣以为,王爷想要清查王府的土地自可自行清查,没有上折子让陛下和户部帮他查的道理。”
“臣以为左大人此言甚是,陛下,朝中本就国事繁忙,岂能劳动户部去为焰亲王清查田产?这简直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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