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安详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趴在妈妈怀里,被皮带绑着手还能睡得如此安稳,是个神人。
南流景从他脸上移开视线,森寒冷笑。
装傻充愣真是经久不衰的好计谋。
恐怕这个人,现在还醒着,正悄悄感受自己的情绪变化。
那一出艳照变腊肠,不排除是他自导自演,造势洗人设。
那就看他还能坚持多久。
*
翌日。
沈伽黎是被腿根的酸痛闹醒的。
他保持这个跪趴的姿势一整晚,双腿大开,这会儿又酸又麻。
他动了动双腿,换个姿势打算继续睡。
“咚咚。”房门响了两声,门外传来李叔扰人的声音:“沈先生,该起床吃早餐了。”
“我不想吃……”沈伽黎把脸埋进人偶颈间,瓮声瓮气又慵懒散漫。
“不可以哦,早餐是一天的营养来源,既要吃饱,也要吃好,古话说得好,一日之计在……”
沈伽黎烦闷地叹了口气:“起了。”
洗漱好下楼后,恰见南流景已经整装待发,只留一个背影。
来接他的司机进门后正帮他检查轮椅有无疏漏。
“沈先生,和少爷打个招呼吧,你是他的妻子,这些规矩不能丢。”李叔对沈伽黎道。
沈伽黎秀丽的眉头渐渐蹙起。
“妻子”这个称呼听起来很怪。
他站了半天,觉得累了,委身坐在楼梯上,柔弱扶着栏杆,没扣扣子的袖口大敞,顺着手腕滑落簇成一堆。
该说点什么呢,果然他平等讨厌所有社交,动脑子想词儿也很累。
“早安晚安,祝你身体健康,恭喜发财。”沈伽黎一口气道。
好了,晚安也一并提前招呼了,身体事业的祝词也都有了,可以放过他了咩。
李叔&司机:……
南流景背对着他,微微偏过头,余光看过去。
坐在楼梯台阶上的沈伽黎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双手无力扶着楼梯栏杆,衬衫还是昨天那套,半截衣摆从裤腰探出来,松散不成型,包裹住瘦削身体,撑不起身体的轮廓。
整个人都是一抹病态的白,几乎与白衬衫融为一体。
他斜斜靠着栏杆,露出的半截颈子雪白如瓷,不知是不是被蚊子叮了,漫着一点艳丽的红。
“沈伽黎。”南流景收回视线,冷冷开口。
沈伽黎没力气张嘴,于是用脑电波回应了他:嗯,快发表你的重要讲话,讲完了我要回去躺个五分钟。
“两件事。”南流景的声音永远没有温度,更像是命令,“衣服洗了,然后,今天会有心理医生上门做心理咨询。”
心理医生是南流景高中时的老同学,也是南流景为数不多不那么戒备的人,倒是达不到信任的程度,但却是个好用的工具人。
而心理咨询只是个幌子,他要从医生这里知道沈伽黎内心不为人知的小九九,为退婚计划添砖加瓦。
而一会儿要做心理咨询的房间,已经装好了针.孔摄像头。
“我不会洗。”沈伽黎道。勉强多说了四个字,一劳永逸。
“李叔会教你。”南流景留下这么一句,和司机一起出了门。
沈伽黎抱着栏杆,长叹一声。
他是保姆么,什么都要做,祈求上苍让他赶紧病危吧,现在药也停了治疗也中断,好日子大概快要来临。
在李叔的催促下,沈伽黎来到餐桌前。
偌大房间里独留他一人,显得空档寂寥,这间房子大到即使是刀叉与磁盘相撞都会产生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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