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这个人的脸,有巴掌大么。
护士道:“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营养不良加上过度劳累导致昏迷,回去后补充些蛋白质和维生素,注意休息,很快就能恢复。”
南流景觉得荒谬。一天二十四小时,沈伽黎有二十五小时都躺着,过度劳累?
护士叮嘱几句后离开病房,独留二人。
南流景凝望着病床上的人,片刻后,抬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装睡。
说巧不巧,沈伽黎正好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
望着素白一片的房顶以及熟悉的消毒水味,他长叹一声。
又没死成,是哪位医生又给他生死时速从可爱死神手里夺回来了?
医生也很辛苦,他已经不想再给医生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动了动手指,浑身肌肉酸痛无力,双手还麻麻的。
倏然间,沈伽黎嗅到了消毒水气味中夹杂的一丝别样香气,淡而冷调,有点像某种生活在极寒地带的植物香。
而且,很熟悉。
他虚弱抬眼看向一边,就看到了坐在床边,被口罩墨镜遮了脸的南流景。
有点意外,南流景会来看望他?
哦,大概是来看他死没死,何时能用草席给他卷起来扔后山。
出于礼貌该打个招呼,但他连呼吸的力气都快用尽,于是强撑着从鼻间发出轻轻一声:
“嗯哼。”
南流景也跟着发出淡漠短促的一声:“哼。”
真是稀奇,和沈伽黎相处久了,竟然能听懂他那声“嗯哼”是在说“你来了”。
沈伽黎也听懂了那声哼——“嗯,来了。”
很快,倦意袭来,包裹身体仿佛置身轻柔云间,他再次闭上了眼。
缓而节奏的呼吸声传来,南流景视线落到沈伽黎的睡脸上。
他恬静淡然的脸,像是枝头掉落的白玉兰,随着微风打着旋儿飘下,落在湖面时激起柔柔涟漪,将水面染上淡而沁心的香气。
那缕棕色的发丝落在眉睫,荫掩着圆弧形的眼睑,黑而润泽的睫毛犹如停落花间的凤尾蝶,颤动着翅膀。
参不透这个人的心思,甚至越相处越觉得陌生,永远都超脱在自己的计划之外,这种感觉令人很不爽。
南流景移开视线。
尽早抓到他的把柄提离婚吧。
视线一瞥,恰好望见柜子上学生们送来的水果鲜花。
刚才护士说,要为沈伽黎多补充维生素和蛋白质。
南流景的指尖动了动,随即收拢十指。
他的死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他必须活着,这样在离婚之前,自己才能好好折磨他。
滑动轮椅来到柜子前,打量一番,南流景挑了只苹果,拿过水果刀,表情忽然变得迟凝。
没削过苹果,自小到大都是家里佣人削皮切好摆盘。
他犹豫许久,将刀刃抵在苹果上。
……
沈伽黎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飞进一抹静谧的橘红,将医院的素白都染上几分生动色彩。
他懒洋洋瞥了眼墙上挂钟,已经下午六点了。
南流景走了么。
他悄悄抬眼余光看向床边。
高大的身形被夕阳余晖涂抹得明艳生辉,于眉尾形成一点橘色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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