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稍稍侧过脸,轮廓在昏暗散漫的微弱光线中显得氤氲不清。
“所以呢。”沈伽黎声音虚浮无力,“担心我?生气了?”
南流景视线一黯,双目不自觉微微睁大,那句“是”差点脱口而出。
赶紧转移话题:“为什么是罗斯安德送你回来。”
沈伽黎:“怎么,怀疑我出轨?”
南流景沉默。
沈伽黎点到为止,回屋躺平。
一直到他进屋,南流景身体的紧绷感才得以缓解,没那么僵硬。
奇怪,当他问出那个问题时,脑海中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否认。
真的是担心……么?
找不到人时,冒着秘密暴露的风险开车跑到一百公里外;得知他想要一万只纸鹤,工作也丢一边,带着秘书助理们集体化身手工小达人;他一句想要人偶,鏖战三天三夜,手被扎成马蜂窝,被他嫌弃了,还要继续熬夜缝缝补补,甚至因为他更喜欢白薇送的人偶挂件而尝到了失落的滋味。
疯了。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如果哪天真的沦陷进去,离婚协议岂不要变成废纸一张。
……
本就低烧未褪,下午又淋了点雨,到了后半夜,沈伽黎体温骤然升高。
头很痛,嗓子也宛如撕裂,胸腔里似乎有无数只蚂蚁疯狂乱爬。
隔壁房间里,南流景正对着电脑处理这几天积压的工作,就听到墙那边传来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持续许久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打字的手顿住,但很快恢复敲击节奏。
不要管他,自己绝对不是担心他在乎他,忍住,只要能对他的咳嗽声充耳不闻,就绝对不会有沦陷的那一天。
敲击键盘的声音越来越大,节奏愈发急促,似乎借此来发泄某种情绪。
五分钟后。
“你的咳嗽声太吵了,把药吃了。”南流景拎着一瓶止咳药推开沈伽黎的房门。
入眼,便看到沈伽黎蜷缩在床上咳成一团。
那一声声喘咳如刀过砂砾,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南流景从没这么心烦过,不知是因为他的咳嗽声太过吵闹还是因为看到他痛苦无力的模样。
那一刻,他和自己和解了。
照顾病人而已,算不得沦陷。
南流景扶着床沿侧卧在床上,一只手揽过沈伽黎的肩膀将他拉过来。
隔着薄薄的睡衣,南流景感觉指尖一片滚烫。他虽然咳得厉害,但似乎是条件反射性的,人却还迷迷糊糊闭着眼睛,额角碎发被虚汗浸湿,身上那股只有自己才能嗅到的香味被皮肤的温度暖过后愈发浓烈。
原来心软是一种具象的感觉,仿佛在某个瞬间明确感受到心头塌陷了一块。
南流景的眉头深深蹙起,黑沉沉的眼底裹挟着地心熔岩般的炙热。
他将沈伽黎搂进怀中,感受着他咳嗽一声身体便随着颤动一次。
“乖。”南流景生硬着开口,覆在他小腹上的手同样生硬拍得毫无节奏,“医生很快就来了。”
李叔也被这咳嗽声吵醒,匆匆赶来,帮忙找来体温计,一量,39.8℃。
过高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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