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热粥表面铺陈着金箔般的南瓜丝,装入瓷碗后散去了些许滚烫。
端着粥碗进了房间,李叔坐在沈伽黎床边垂着脑袋打瞌睡,一老一少对头大睡。
南流景让李叔先回房休息,李叔不放心,说要一直等到沈伽黎退烧,说着说着,张开血盆大口打了个哈欠。
“先回去吧。”南流景心中暗斥这老头的没眼力见。
是在担心你有没有睡够么?是嫌你多余看不出来?
李叔看出来了,恭敬鞠躬:“少爷有事再喊我。”
出门时,还贴心帮忙关了门。
等到粥没那么烫,南流景摇醒沈伽黎:“起来把粥吃了,否则吐了满床没人帮你换床单。”
事实上沈伽黎根本没睡着,头疼得厉害,且如医生所说,现在胃里一阵阵恶心,胃酸似乎正在疯狂上涌。
但他没胃口,因为这种消炎针导致嘴里都是铁锈味。
见他不动,也知道他没睡,南流景问:“需要我给白薇打个电话说说你现在的情况?或者,喊她过来亲手喂你吃?”
沈伽黎咬牙切齿坐起身,满脸哀怨瞅着他。
虽然脆弱的时候想见妈妈,可现在是凌晨两点,别折腾我妈。
他缓缓看向桌上的粥碗,还漂浮着热气,虽然鼻塞闻不到,但能感受到粥里散发出的甜津津。
“你做的?”他开始问些有的没的,试图拖延时间。
“嗯。”南流景移开视线,望向窗外庭院仅剩的几棵红杉树。
下一秒,他怔怔道:“我母亲长于大户人家,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唯一一次做给我吃的,就是六岁生日时那碗南瓜粥。”
那只丑陋的人偶,那碗朴素的南瓜粥,刻上了一个受尽屈辱的母亲,对这个世界唯一留恋的痕迹。
如果说遗忘代表一个人的结束,他希望它们能在这个世界上延续下去。
沈伽黎静静凝望着他的侧脸,红杉树浮光掠影,在他脸上投出不规则的斑驳痕迹。
好吧,你赢了,你找到了打败我的唯一途径。
将近四十度的高烧,烧的沈伽黎双目涣散,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疼痛,麻木的双手已经端不稳粥碗,即将翻到在床铺的瞬间,南流景抬手接住。
他舀一勺粥送到沈伽黎嘴边:“张嘴。”
沈伽黎忽然没头没尾问道:“我不吃会怎样,会死么。”
“不会,但会难受。”
“我难受会影响到你什么?”
“不会,难受的不是我。”
“那你为什么要管我。”
南流景的手顿在半空。
他怎么总是问些令自己哑口无言的问题?打定好主意要折磨他至离婚,为什么被折磨的一直是自己。
见他沉默不语,沈伽黎也不再追问,低头咬过勺子。
南流景见他机械的一口口吃粥,不发一言,忽然好奇,这碗粥对他来说是否适口,他觉得味道怎样。
但南流景清楚,以沈伽黎的性格多半是问了也讨不到好。
不过,亲手烹煮了南瓜粥,一勺一勺喂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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