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论者。
而这自然随性的一声“妈妈”,恰是印证了那句“孩子只有在见到母亲时才觉得看到了上帝”,这种深入骨髓的习惯,是他唯一的信仰。
门口的南流景沉默:那我走?
他不是没听到沈伽黎那声“妈妈”,这个字眼喊出口,就成了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
只是这么优美动听的词语,自己大概率这辈子没机会再说出口。
南流景默默退出房间,随手关了门。
他进了储物间,从陈旧灰暗中翻出一本落满灰尘的影集,深红的绒布封面,是过往二十余年的缩影。
母亲生前嗜爱拍照,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眼光时尚,不管是拍风景还是人都独具慧眼,拍得很好看,从他出生起,几百张照片记载了他短暂的幼年时光,只是到了五岁之后,便没什么照片了。
那时她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也渐渐忘记自己曾经的兴趣爱好,只是有机会拿到相机时,还是会习惯性给儿子拍一张照片。
影集的最后一张照片,是六岁的南流景站在妈妈身边,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呆滞地看着镜头,却又明显能看出注意力不在这边。
身旁是头发散乱的母亲,笑容诡谲,手指扭曲比着奇怪的手势,像是奇怪的妖怪,令人毛骨悚然。
“吧嗒。”南流景猛地合上影集,扔进无人问津的旧角落。
这时,手机响了。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闪烁着冰冷的“父亲”二字。
南丰对沈伽黎有好感,不代表对南流景也有,否则也不会接起电话就是毫无感情的一句命令:
“今晚带伽黎回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宣布。”
第43章
“沈伽黎生病了, 去不了。”南流景冷声道。
电话那头传来南丰宣泄般的一声叹气,继而质问道:“沈家把孩子送到你这,你真的有好好照顾他?”
南流景手指不断收紧, 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呈现苍青色。
被扔进角落的影集中, 那抹疯癫诡谲的笑还历历在目。
良久,他轻笑一声, 眼底尽是嘲蔑:“父亲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外婆将女儿送到你家, 那你呢,有好好照顾她?”
电话那头蓦的沉默。
每次都这样,谈及这个话题父亲只会逃避, 仿佛只要逃得够远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这一次, 南丰还是选择逃避:“知道了,让媳妇好好休息,但你今晚务必到场,董事会和理事会的人都会到场, 你不能缺席, 就这样。”
挂了电话,南流景疲惫地闭上眼,轻轻揉捏着眉心。
当父亲说出这番话时,目的就很明确了。
年初体检,医生说南丰血压偏高,建议这两年放下一切好好休息,而恰好,南斐遥在牛津学成归来, 现在公司势头正好,自打南流景接手以来可谓是扶摇直上, 开创了几个新领域,股价飙升,营业额比起历史最高还要高出百分之三十的百分点,这个时候将董事长的职位易主,就算是沈伽黎这样的小废物接手都是稳赢,何况是牛津毕业的南斐遥。
而南流景存在的意义,就是南斐遥一步登天的垫脚石。
南流景缓缓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眼底如一汪死潭,黑沉,深邃不见底。
李叔过来帮南流景换衣服,见他始终不发一言,不由得担忧:“少爷,今晚真的不要我陪您一道参加晚宴?”
“不用,今晚你的工作就是陪着沈伽黎,而且要寸步不离,他要是出门务必和我报告。”
“是,今晚白女士会留下陪沈先生吃晚饭,他大概不会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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