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做不到的事。”
南流景说这番话时异常平静,可眼泪不停下滑,被寒风吹散,又被热泪重新覆盖。
很痛苦,可他不能表现出任何难过,否则如果他先一步崩溃,沈伽黎这个什么也做不好的笨蛋会更加不安。
沈伽黎终于泪水决了堤,声音颤抖不止:“但你连我的名字都写错了,不是梨。”
南流景:“马上十二点了,你名字最后一个字太复杂,我怕写不完。”
沈伽黎从没这么无语过,这种伤春秋悲的氛围下,南流景却再次把他逗笑,又哭又笑会变成傻瓜的。
这时,海边的钟楼响起新年倒计时的声音,声音很大,传到晋海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
十九八七——
沈伽黎擦掉眼泪阔步而下,牵过南流景的手,笑道:“真神奇,你的体温一直很高,就算在大雪天里手心也依然温暖。”
南流景回以同样笑容:“因为看到你的时候,心脏跳得快,血液跑得快。”
两人齐齐望向烟花秀的地方,平静地聊着天:
“你说震撼十足的大礼是什么。”
“可能是每人发八百万。”
“钱不够怎么办。”
“找你要。”
今年的最后一秒伴随着钝重而缓慢的钟声响起,冗长而沉甸。
小小的火焰直冲天际,绽开庞大而复杂的图案。
这一刻,海恩、宫源、俞衍向、任一诺、白薇和李叔齐齐抬头,看向二十点整的巨大烟花。
那一瞬间,他们都瞪大了双眼。
烟花绽开后,晋海市每位市民的脸都以粗糙的线条形式出现在花团锦簇中,虽然并没有精致到能精准看清每个人的容貌,但他们上天啦!
可奇怪的是,六百万张小脸中,沈伽黎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旁边是总是一副盛气凌人脸的南流景,还有妈妈,还有李叔,还有很多很多人。
南流景攥紧手指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声音平静无风:“看,所有人都知道你来过了。”
沈伽黎回握住南流景的手,脸庞被绚烂烟花映亮:“是的呢。”
他已经记不清穿过来时是什么感觉,但消失的时候或许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身体某个部位开始渐渐虚化,变得僵硬、麻木且没有知觉。
从脚底开始,身体产生了奇异的陷落感,就像当日跌入池中,他终于回想起,落水的瞬间他挣扎着伸出手,想抓住的是什么。
就像现在,想要紧紧抓住南流景的手。
“南流景,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沈伽黎轻轻道。
最后一个字俨然埋没于无法正常发声的哽咽中。
南流景一直期盼的那句话,却在这时得到了回应。
“只是挺喜欢么。”他望着还在绽放的烟花,笑问道。
“嗯……很喜欢。”沈伽黎的手指渐渐松开,“可是,好像说得有些晚了。”
僵硬麻木感开始渐渐往上浮,现在,整个小腿都没了知觉。他不敢低头看,他不喜欢当一个人消失时会变成星星,他想要一座地下CBD,想要没有痛苦。
南流景分神的瞬间,手也松懈,那个瞬间,沈伽黎手指的触感就消失了。
他习惯性的想重新握住,可最终只抓住了空气。
沈伽黎走了。
他曾说过,就算他消失了也无人会在意,可南流景却觉得,这是他一生都过不去的坎。他说着自己是南流景,他一定会再次找到他,可沈伽黎离去的方向又在哪里,无人能够告知。
母亲过世后,他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哭,但这次,泪流不止。
纵使他再强大,可也有无能为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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