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爷爷仰着头,架不住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那如小溪般的泪水,哗哗的流。
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啊!
从他们出生的时候,部落就已经在部落集市开始换盐了。那时候的部落集市还是兽王城的兽人直接来管。
遇到他们黑狼兽人辛辛苦苦攒了十几个拉车的皮子,硬是只能换来一袋子的盐。
黑狼勤奋,每年的春季和秋季,他们不仅要使劲儿打猎填饱自己的肚子,还要为换一次盐而准备许久。
遭受了不少的辱骂,也打了不少的架。
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兽王城那没心肝儿的兽王不想让他们活着。
可是部落那时也才几十个狼兽人了,再不费尽心力养着,就真的没有了。
丘爷爷张嘴大笑,笑着笑着又把脸捂住,痛哭流涕。
几十年的光阴里,他已经从一个能跑能跳的幼崽变成了一个脊背佝偻的老兽人。
他没心没肺活着,他咽下这些苦累,以笑待人。
终于啊,终于在他快要死之前,他们也有自己的盐了。
泪水成串,从指缝里不断滑落。
年纪大了的老兽人也就一辈子难得几次激动。
一时间,竟然还止不住。
许久许久……
笑够了,也哭够了。心里面从来没有发出的委屈也随着泪水与笑声,云开雾散。
他缓缓松手,嘴角是上扬的。
眼睛精光闪烁,除了气有点喘,佝偻的身板尽力挺直,看着比那五月的杨柳都还要精神。
“够了,够了。”
“看到部落能走到现在,我丘死而无憾。”
“行了,再激动就要闹笑话了。”
暗哑的声音响起。
桦脸上通红,眼角还在安静地落泪珠子。
一辈子的亲人了,丘哪里不知道桦强势的性子。
他从不在人跟前示弱,连哭都没有声音。
丘拍拍他的背:“我们要去看看。”
“我去吧,部落里还要你们守着呢。”
暗听到里面的说话声,重新带着激动过后,眼眶也同样红了的季进来。
在大荒啊,盐就是部落的命脉。
兽王城控制了盐,就是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黑狼是,食草兽人是,在西荒的灰狼同样是……
山洞里的哭喊、低泣、大笑,远在山洞外面的季顷刻明白了兽人们压抑的情绪。
他是灰狼,感受不比东荒部落的兽人们少。
“阿杬说过,这个还可能打几年的。现在就打出来,说明里面的水很多,能出很多的盐。”
“我们相信阿杬的。”梧摸着眼角,笑盈盈的,眼神温柔得很。
星祭司心里感慨万千。但他是老兽人当中最稳得住的,他从一开始就相信,白杬做的事儿就一定可以做成。
他点头:“行,就让暗过去。”
“曜不在,你身上担着担子。部落里的事儿你都得过手。”
丘匆匆站起来:“是不是现在走?我去收拾东西。”
边上的桦一把抓住他:“你个老兽人去做什么,你跑得动吗?耽搁事儿!”
落族长跟安族长对视一眼,想去,但是不好开口。
暗眼里多了点点笑意。
“想去就去吧,不过各位爷爷们手里的事儿得安排好。”
“行!我们现在就去收拾!”丘嘴巴一咧,立马跑了出去。那活力劲儿,看着年轻了十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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