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从班长手中抽回来:“下次再一起吧!”
*
纪惜时一个人来到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她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深呼吸几次调整了脸上的笑容,随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是她这个世界的母亲,纪澜。
纪澜生的病很重,治疗到这个阶段,平日里清醒的时间不多,一天内大概也只有一两个小时。
纪惜时到的时候她恰好醒着。
她本身就白,在病痛的折磨下显得更加孱弱,纪惜时走进去的时候,她朝着门口的方向看。
她的病据说是遗传,身体机能无法挽回的下降,记忆力衰退的同时连带着情感错乱。
爱可能变成恨。
恨也可以扭转成爱。
情绪交叠,最后人会分不清什么才是真的。
这种症状只能依靠药物缓解。
纪惜时没有立刻靠近,她站在门口轻声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纪澜似乎回忆了一会儿,仿佛将一段记忆从脑海中挖出来,又轻又慢地说:“……小时,你来了。”
纪惜时松了口气。
她走到床边,在凳子上坐下,握住了母亲的手。母亲的手心很温暖,只是略有些干瘪的皮肤彰示着她的生命力流失。
纪澜看着她,像是要把纪惜时的样子完完全全印刻在自己脑海中。
“小时候你说,想要到达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纪澜突然轻轻说,她的身体太过于虚弱,这一长串话说的也有些艰难,需要分成好几段“是妈妈困住了你。”
她还记得女儿喜欢自由自在。
纪惜时鼻子有点酸酸的,她顿了顿:“那是小时候啦,现在已经变了。”
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小时候想干什么,长大后就干什么。
纪惜时还挺乐观的,现在只要能好好生活就好了。
纪澜“嗯”了一声:“和我说说你的学校吧。”
中考、选学校、入学,这些都是纪惜时自己做的,店长是大学生,给了一点指导帮助。
纪澜很抱歉,但身体状况确实没有办法支撑她陪伴纪惜时。
利波斯的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都很有趣,纪惜时把自己碰上的倒霉事情全都略过,专挑有趣的活动说。
纪澜看着她手中奖牌上的名字:“温黛?…这是她的奖牌吗?”
纪惜时:“是!她是我的好朋友!我把我的五十米金牌跟她交换了。”
“交到好朋友了…真好。”
病房门被敲了两下,医生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纪惜时起身:“稍等一下哦,我马上回来。”
她朝着门外的医生走去,纪澜的视线跟在女儿身后,流露出些许的悲伤。
病房的门关上。
“这个季度的医药费总共九万五千元整,最晚的缴费时间是下周三。”医生似乎有些不忍心,“冒昧问一下,你的父亲……”
纪惜时很少这样不带着情绪说话,她低头看账单:“死了。”
医生微怔:“我很抱歉。”
他因为歉意语速加快了不少:“如果要贷款,季家最近推进了一向医疗贷款,如果你需要可以试着去申请一下。”
他看纪惜时一个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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