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黑水晶的眼眸里,顿时簇起一团不易察觉的怪火。
“我十几岁就离开村子进城念书了,并不太了解庙里供奉的那位。”他抬手轻抚温衍单薄苍白的脸颊,“衍衍,委屈你了,一定遇到了很多难受的事吧?”
温衍摇摇欲坠的泪珠终于“啪嗒”落下。
“祂很坏……真的很坏……总喜欢刁难我。”
江暮漓眸中怪火烧得更旺,追问:“怎么个坏法?”
温衍紧抿嘴唇,当然不能说。
他怎么能让阿漓知道,自己被一个疯坏又变.态的东西欺负过,不仅被迫答应了许多无理的要求,甚至还被得寸进尺地要求生小蝴蝶。
“反正很坏……”温衍把脸埋进他那英俊而温柔的男朋友怀里,“阿漓你别问了,我好不容易才不去想的。”
江暮漓点点头,一边不动声色地贪婪汲取臂弯间温软的触感,一边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是坏。”
“但再坏也没这次盯上我们的东西坏。”温衍忧心如焚,“我总觉得这次的东西比古蝶异神厉害多了。”
江暮漓忍不住眉毛跳了一下,“不见得。”
温衍带着哭腔道:“怎么不见得,祂不就相当于南槐村的土地公么?”
“……”
“土地公长得可比祂顺眼多了。”
“……”
“掉粉的扑棱蛾子。”
“……”
“大苍蝇都比祂招人喜欢。”
“……”
“阿漓,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温衍的心又揪了起来,“是不是哪儿又不舒服了?你就不该喝那个水的!”
江暮漓手掌一捞,直接将他压在身下亲了起来。
衍衍只是爱开玩笑,并不是真的嫌弃祂。
真嫌弃的话,怎么愿意骂那么多句?
他超爱。
***
天没大亮,温衍就被楼下刺耳的警笛声吵醒了。
他心内不安,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小区里必然发生了什么和天寿堂有关的不好的事。
挣扎一番后,他还是决定下楼查探清楚。
临出门前,温衍叮嘱江暮漓乖乖呆在房间,自己马上就回来。
他还注意锁上了门。
原来,最近松鹤里小区一直陆续有老人走失,终于有失踪老人的子女报了警。
温衍的心重重一坠。
果然。
他看到有个中年男人自称是朱永德的儿子,满脸焦急地拽着警察询问自己父母的去向。可末了,还是因为上司的一通电话,又急匆匆离开。
这些老人失踪得毫无征兆,有的甚至消失几天后才被邻居发现。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失踪人数太多,他们就此人间蒸发也不会有谁察觉。
一阵森然寒意犹如毒蛇,沿着温衍后背向上蜿蜒,獠牙一口咬上他的脖颈。
每个失踪者,或老迈枯朽,或重病缠身。
他们都喝过无量圣水。
江暮漓也喝过。
早在他们回到虹城市的那一夜,江暮漓就成为了天寿堂的目标。
温衍浑身发冷,腿脚发软,踉跄着扭身就往家里跑。不祥的感觉如地底冒上来的黑泥,将他从头到脚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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