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不懂规矩,连女人生产这种沾血光的污秽之事,都敢拿来辱没冯圣君的清听。”
温衍傻眼了。他刚来这儿一天,就接连被“不懂规矩”创了两次。
可即便他作为一个民俗学专业的在读生,也实在无法参透这些不可理喻的规矩啊?
孕妇会损害男人的阳刚之气?
女人生孩子是污秽的事情?
认真的?
说这些话的人,不是女人生的?
老者板着脸道:
“看在你们是外地人的份上,我好心告诉你们,女人家家的事,根本犯不上来求大庙里的神老爷。你们大可以绕去镇子的郊外,那里有专门应女人事的地方。”
“不过那种地方阴气重,对你们两个大男人不好,会损你们的阳刚之气,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为什么这里的男人都对阳刚之气如此执着……
温衍迷惑。
连神都要阳刚。
江暮漓忽然冷笑了一下。
这声冷笑比任何讥嘲之语都来得尖刻,落在耳中便如被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老者果然大怒,“你个外地人懂什么?当心得罪了冯圣君,叫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很遗憾。”江暮漓缓慢抬起手,指向高高在上的冯圣君金身神像。
“这里的神,已经没用了。”
不知从哪儿吹来的一缕风,灭了烧得正旺的香烛。
青烟袅袅无影。
老者浑身汗如浆出。
刚才,就那么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恐怖得无与伦比的灵压,像座五行大山一样,“轰”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但身为乩童,体会到灵压本是家常便饭之事。起乩的时候,冯圣君附在他身,神力对他的魂魄造成的冲击就是灵压。
神力越强大,灵压就越厉害。别说是在福临镇,就是放眼整个痋南地区,冯圣君都是数一数二厉害的正神。
他能习惯承受的灵压强度,自然绝非寻常乩童可比。
但诡异的是,适才那一刹那的灵压,远远超过冯圣君百倍千倍不止。
不,两者间的差距,简直有如一瓶矿泉水和一片汪洋大海那么大。
若非那股灵压转瞬即逝,快到他的魂魄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怕他早就……
大山压鸡蛋,鸡蛋稀巴烂。
更恐怖的是,他都不知道那股极致庞大的灵压缘何而来。
总不可能是那两个无知、狂妄又愚蠢的外地人吧?
他一阵难言的烦乱,粗暴地把两人给赶了出去。
***
“你刚才说的这里的神没用是什么意思?”温衍问江暮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江暮漓笑道,“那个乩童把狭隘偏见与卑劣歧视奉为金科玉律,不为自己的鄙薄可耻,反而还沾沾自喜,可想而知他供奉的神明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一丘之貉罢了。”
温衍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块糖糕。
“说得很好,不要再说了。”
江暮漓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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