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图样总是别具一格,栩栩如生。
贪心的公公婆婆知道黄绣姑的绣品可以卖上好价钱,就逼着她没日没夜地做绣品。
结果,外乡的一个富户买了黄绣姑的绣品,被那好手艺迷住了。
他派人一打听,得知这姑娘秀外慧中。虽然许过人家,但没圆房丈夫就死了,身子也是清白的。
总之,这么一个能干活还漂亮的黄花大闺女,纳回家怎么都不亏。他立刻托人说媒,想要黄绣姑嫁给自己做小妾。
这富户的年纪比黄绣姑的公公还大,加上相貌丑陋,人品猥琐,黄绣姑怎么可能愿意。
她公婆一开始也不乐意,毕竟是花钱买来的童养媳,是他们家的东西,还没使唤够本呢。
不过,当富户承诺给一笔可观的彩礼时,他们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可怜那黄绣姑,出生时已经被卖了一次,现在还要再被卖第二次。
嫁过去的前一夜,黄绣姑拿起笸箩里一直用来做针线活的剪刀,刺进脖子自尽了。
鲜血喷洒,染红了绷架上的绸布。
这是她绣到一半的作品。
十里八乡的人都认为,黄绣姑为了保住贞洁,甘愿以死明志。为了颂扬这种坚贞节烈的妇德,他们就给她建了这座黄绣姑庙。
黄绣姑庙年久失修,狭窄幽深,从外面看都是黑黢黢的透不进光,进去之后更是阴森寂寥,霉陈气有如实质将人包围。
庙宇形制简单,只有一方主殿。一个老婆婆窝在角落,嘴里念念有词。
温衍以为她是庙主一类的角色,便上前问她该怎么求一枚保佑孕妇的平安符。
谁知话音刚落,老婆婆忽然流下泪来,温衍也终于听清了她一直念叨的是什么——
“苦啊……苦啊……”
她一直在说苦。
原来,这是一个神智不清的疯婆婆。
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唯一会说的字就是“苦”。
温衍默默站了一会儿,拜了拜黄绣姑那尊已经掉色的神像,无愿相求,又往功德箱里塞了一卷钞票,转身离开了。
回到外面,沐浴着清爽的晚风,他忽然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还是呆在黄绣姑庙里更加舒服……
是了,照理说,自己进这种阴庙,很可能会有不适感。自己进镇上那些正庙的时候,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了,没理由进供奉黄绣姑这样一个惨死女魂的庙宇时,反倒生出异样的安宁感来。
回到民宿的时候,温衍老远就听见了吵闹声。
只见一直安静温顺的徐小雨像发了疯的母狮子,连推带骂地要将一个中年女人赶出去。那女人不甘示弱,一步三回头,叉着腰对徐小雨指指点点,嘴里污言秽语滔滔不绝。
“啪!”
徐小雨一把扔掉手里的扫帚,两只手撑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
等她情绪稳定一些,温衍把求来的平安符递到她面前,本想安慰她,谁知她一看到那枚平安符,反而哭得更加伤心。
“假的……都是假的!黄绣姑根本就不灵,一点儿都不准……!”
温衍无声叹气,收回了手。
难道……她之前就去黄绣姑庙问过事儿了吗?
徐小雨用力抹了抹眼睛,抽噎道:
“刚才那个人是我的姨妈,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没了,他们临终前把我家的遗产交给她,求她能好好照顾我,可她却翻脸不认人,一心要把我赶出去。”
“她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冯家条件好,我给他们做干女儿就是享福。可实际上,我等于是被卖给了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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