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漓听着,问他:“可神的意志不可捉摸也难以揣测,如果祂做这一切的本意,和你认为的截然不同呢?”
温衍想了想,“对那些更高维度的存在而言,不能论心不论迹,只能论迹不论心。祂实现了我的愿望,我很感谢祂。”
“还有就是……”
他不说下去了。
江暮漓立刻追问:“什么?”
温衍笑笑,“暂时想不到了。”
实话是不能讲给阿漓听的。
古蝶异神和别的神明最大的不同。
那些神祇都有欲望,祂们要祭祀,要供奉,要信徒。但只有大扑棱蛾子,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要。
温衍知道祂唯一想要的是什么。
但自己永远不可能能给祂。
从见到江暮漓的第一眼起,自己就已经把所有的一切,心也好,灵魂也好,都心甘情愿地交给了他。
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乌泱泱的人堆里,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死人了……冯家死人了!”
江暮漓轻勾了下嘴角,“真巧,好事儿怎么都赶到一起了。”
就在刚才,冯圣君的神轿经过了冯家。文叔现在对冯圣君可谓是崇拜得五体投地,早早地就叫上刚出院的儿子等在家门口,父子俩迫不及待要给冯圣君接香了。
谁知两人刚插上香烛,冯圣君的头就“哐当”掉落下来,差点砸到冯俊。
神像都是用木材和陶土制作而成,头颅上装饰繁复,尤其沉重,况且冯圣君的神像还十分高大。要不是文叔眼疾手快,立刻把儿子撞到一边,恐怕冯俊的脑壳儿都要被砸得凹进去了。
然而,还没等两人松一口气,冯圣君的无头身躯也轰然倒下,握在手上的那柄斩妖剑,一下子贯穿了冯俊的胸口。
冯俊仰面倒在地上,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蟑螂,手脚用力扒拉着地面,鲜血慢慢在他身下形成一个血泊。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至死都没弄明白到底怎么了,自己怎么就要死了。
文叔抱着他儿子,又哭又叫,恳求周围的人来帮帮他。他老冯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这是要断根儿了呀!
可没有人能帮到他。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冯俊很快断了气。
这世上,怕是没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无力、更绝望的了。
温衍隔着人群,望见了这一幕。
他想,徐小雨曾经流过的血、流过的泪,可比他们多得多了。
孙凤娇喜滋滋地端着献给冯圣君点心与供果从屋里出来。
阳光灿烈,满目血红。
她的宝贝儿子瘫软在血泊里,跟刚宰杀完的牛蛙一样,四肢兀自微微抽搐。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爆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瓜果点心滚落满地,被看热闹的人踩得汁水狼藉。
她跪倒在地上,不要脸面,也不要尊严,最绝望难看的姿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她死死抓住每一个能抓住的人的脚,求求他们救救自己的儿子,儿子可是她的命呀!
温衍看着她,没有同情,只有疑惑。
她明明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为什么就不能对徐小雨感同身受呢?她爱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就能对别人的孩子那么残忍呢?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江暮漓平静道,“在我见过的所有生物中,人类是唯一会对同类进行大屠杀的动物。这颗星球上曾经存在别的人种,原人和尼安德特人,他们的末路都是被智人所灭绝。”
温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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