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拆开袋子吃起了面包。
余光里,江暮漓好像一直在看他,目光一瞬不错。
温衍心跳有些加快,讷讷道:“你不吃吗?”
江暮漓略略摇头,依旧凝视着他,“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得到了滋养我灵魂的吗哪。”
吗哪,雪白甘甜,天上降下的神赐食物,灵魂的粮食。
温衍装听不懂,红着耳朵埋头啃面包。
豆沙馅里还加了甜蜜素,齁得喉咙口都发痒。
大概是神经一直紧绷着的关系,加上现在还是最容易令人昏昏欲睡的大中午,温衍没过多久就有些犯困了。
他连打了个几个哈欠,眼皮跟灌了铅似的发沉。
他好像听见江暮漓在跟自己说话,但那声音既模糊又朦胧,像隔着一汪深深的潭水。
温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睡着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起了梦。
他梦见了世间最美丽的生物。
即使是在想象力与灵感最充沛丰足的梦境,也难以展现祂百万分之一的美丽。
祂舒展翅膀,在无星无月的荒芜宇宙里自由翱翔,畅意恣肆,无拘无束。
有着一等星的光辉,也比超新星遗迹更瑰丽。
祂飞行轨迹经过的地方,都会洒落银白光灿的鳞粉,细细密密地弥漫开来,犹如星尘汇聚的光河。
温衍伸出手,一些鳞粉飘飘飏飏地落在他的手心,散发着像萤火虫一样柔和的清辉。
温衍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突然会有想哭的冲动?
泪水打湿了鳞粉,雪白的鳞粉变得透明,凝结成了透明的结晶,闪耀如钻石。
眼泪越流越多。
祂收拢翅膀,在他面前停栖。
“别哭别哭,衍衍别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哭。”温衍哽咽道,“看到你,我的心像撕裂一样痛。”
祂低声道:“对不起。”
温衍不解,“你有什么好对我道歉的?”
美到这种程度的存在,不管犯下什么错都能被原谅。
“这个世界不是现在的世界,是基于过去的记忆所创造出的意识的世界。”祂道,“在这个世界,我终于可以暂时摆脱丑陋可憎的身姿,变回原初的模样。”
“只是我没想到,即使属于我们的亘古之远的过去早在你投生人间道时就已经被忘记,你也依然会为看见曾经的我而伤心。”
祂的话温衍很多都听不懂,只抓住了重点,“我们以前就认识吗?”
“绝不是仅用‘认识’就能形容的程度。”祂道,“太虚墓地一无所有,唯有殒亡的众神万古长眠。直到某一刻,那里诞生了最初也是最后的新神,那就是你。”
“你在蛹中沉睡了很久很久,做着近乎永恒漫长的幼虫之梦。但你还是苏醒了,还创造出了我。”
“我是应你的愿望而诞生的。”
温衍苦恼地皱紧眉头,人类的维度根本无法理解这种遥远神秘之事,但他非常在意“愿望”这个字眼。
任何知性的存在都有愿望。如果有谁说自己没有愿望,那一定意味着还不够了解自己内心深处。
当愿望成真,幸福也就应运而生。
纵使落空的愿望会引起悲哀,也没有谁能抵挡愿望的诱惑,无论那会招致怎样的结果。
“我的愿望……是什么愿望?”
“万古不变的陪伴,还有永不止息的爱。”祂说,“这个愿望从未熄灭,至今依然在你胸膛中燃烧。”
“你到底是谁?”温衍颤声问道,“校园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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