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这个人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讲这种话!
而且这种话从他嘴里讲出来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但我觉得这样不好。”江暮漓道,“我也不想吵醒你去征求你的同意,所以才采取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温衍羞得都恼了,“……折中的办法就是吃掉我剩的半个面包?”
江暮漓看着他,坦然道:“真正甜美的并非面包本身,我想触碰的也不是面包。”
即使是面对这样一张脸,温衍也实在顶不住了。他捂住耳朵,面红耳赤道:“你别说话,我不想听!”
江暮漓听话地闭上了嘴,只是那双黑琉璃般的眼睛始终停留在他身上。
温衍努力保持视线不偏不倚,不看他,更不搭理他,甚至还在课桌上划了一道三八线。
下午上课时候,有老师问温衍脸怎么这么红,明明电风扇一直在吹,还越来越红,是不是发烧生病了。
温衍闷声闷气地说没。
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见得说自己是被臊的吧?
丢人。真丢人!
不过,虽然他刻意无视了江暮漓,但江暮漓一点儿都没生气,脸上始终带着清浅的笑意,仿佛只要能和他做同桌,就是天底下最高兴的事情。
真是不懂这个人,温衍暗暗地想,想了整整一节课,浑然没发现自己笔记本上全是无意识瞎画的图形,半个字没记。
歪歪扭扭的圆,是他模糊的情绪。
凌乱纠缠的线,是他乱拍的心跳。
“温同学。”
江暮漓又在轻声叫他。
温衍假装看书,装听不见。
“温同学,温同学。”
江暮漓锲而不舍,就连唤他时的语气都含着笑意。
温衍受不了了,江暮漓的声线和他外表一样无可挑剔,清越温柔,还带着成长期少年人特有的磁性。
温衍觉得自己简直成了海上的水手,一不小心就会被塞壬给勾到海里去。
他埋下头,低声问:“怎么了嘛?”
江暮漓说:“我橡皮没带,你能借我一下吗?”
还算正常。
温衍松了口气,把橡皮给他。
江暮漓认真地把三八线擦掉了。
擦的时候,他眉尖紧蹙,面笼寒霜,前所未有的严肃。那副如临大敌的阵仗,瞧得温衍后背都有些毛毛的。
直到彻底擦干净,江暮漓才松弛下来,把橡皮还给了他。
接过摩擦得温热的橡皮,温衍简直无语到家了。
这个人……擦的时候是有多用力啊?
区区一条铅笔印子,至于这么较真吗?
幼稚,相当幼稚。
温衍嘴角忍不住上扬,担心被人发现,又赶紧用手掩住,继续刷题。
虽然现在他脑子里就是一锅直冒粉色泡泡的浆糊,送分题都只能写出一个“解”字。
***
回到家,打开门,走进黑洞洞的豪华客厅,温衍才终于冷却下来。
江暮漓不在,包围着他的闪烁彩虹光晕的肥皂,也彻底破裂消失了。
他跌回了冰冷的现实。
属于他的现实。
他又变回了一个人。
和往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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