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怔住了。
为什么自己会无意识地想到这个名字?
江暮漓……是谁?
一想到这个名字,祂的一根足肢就疼得要命。
像被尖锐的东西扎刺着,持续传来尖锐的痛意。
祂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更不知会有什么东西强大到能无视时间与空间,在祂身上留下这么痛的伤口。
祂笨拙地用另一根短短的足肢,碰了碰那个小小的伤口。
痛……!
另一根足肢也差点被刺痛,因为祂的伤口里,好像残留了一小截尖锐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顽固,偏要根深蒂固地留在祂的血肉里?
祂费了好大功夫,把那根东西拔了出来。
银色的,尖锐的,一不小心碰到就会被刺痛的东西。
一小截断掉的针尖。
拔除了这截针尖,总该不再痛了吧?可不知为何,祂痛得更加厉害,灵魂都像被抽离,只剩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江暮漓……”
“江暮漓……”
“江暮漓……”
祂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好像只有这样祂才不会那么痛。
好像只有这样,祂古老而冰冷的躯壳里,才会重新被温暖柔软的物质填满。
痛意不断弥漫,那个名为“江暮漓”的存在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在祂的脑海。
永远流转着清浅笑意的俊美脸庞,高瘦挺拔的身形像盛夏时分的乔木。
闪动着慧黠光芒的漆黑凤眸,上挑的眼尾一点小痣殷红如血。
是古怪的,神秘的,也是美好的,温柔的。
祂想,祂知道他是谁了。
他,江暮漓,就是自己做过的那个长梦里的人类。
千千万万的人类中唯一特别的那一个。
一见到他就心脏咚咚狂跳的那一个。
喜欢得胸口发酸、忍不住想哭出来的那一个。
祂因为这个长梦,变得渴望温暖和陪伴,想要有像江暮漓那样的存在出现,让孤独远走,将幸福长留。
祂许下了这样的愿望。
然后,当祂睁开眼睛,祂看见了祂的蝴蝶。
祂的蝴蝶就是江暮漓。
江暮漓就是祂的蝴蝶。
祂抬起手,用力擦掉了眼泪。
白皙修长的、属于人类青年的手。
自由也好,未来也好,温衍想,他全都不要。
不管多完美的世界,只要没有江暮漓存在,只要不能和江暮漓在一起,就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世界。
是时候许下最后一个愿望了。
太虚墓地的众神寂灭前传承给他的力量,一直如死水般不起波澜。此刻,却终于汩汩涌动起来,和他的愿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宇宙。
这是他的愿望,亦是众神的愿望。
一个时间会流动、花草会生长、生物会繁衍的宇宙。
一个不会再有无边无际的孤独与黑暗的宇宙。
一个充满了无限可能与变化的宇宙。
一个祂绝对能获得幸福的宇宙。
温衍慢慢阖上眼睛,新的宇宙正在诞生,他和旧宇宙的所有存在都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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