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声直勾勾盯着戚远山,明白今日恐怕杀不了他,面无表情地翩然而动,雪袍雪发如索命的无常,飞至戚远山面前。
戚远山浑身是血,吓得心惊胆裂两股战战,几欲昏死。
夙寒声却没再动手,微微俯下身,雪白的瞳漠然注视着他,冰凉手掌拍了拍戚远山满是血的脸,啪啪两声。
“不要告诉戚简意。”夙寒声轻轻地说,“否则我不保证你喉咙里会长出什么。”
戚远山怔然去摸脖颈,才发现那喉结处似乎有一小块硬块。
喉咙里……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扎根?
根须凝成的躯壳遽然溃散在原地,枯枝宛如蛇似的钻入地底,消失不见。
戚远山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
应煦宗前宗殿堂楼阁气势磅礴,仙鹤凌空,翩然落在宗门石碑,九九白玉阶下雕琢着栩栩如生的乌鹊衔枝。
石碑之上便是玄临仙君亲手以本命剑刻下的字——应煦。
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夙寒声满脸温顺地拽着徐南衔的衣袖,走到大殿门口。
徐南衔朝着侯在门口的男人颔首行礼:“谢长老。”
无数根须顺着青石板的缝隙窸窸窣窣钻回夙寒声经脉中,涣散无神的琥珀眸瞳终于有了神光,夙寒声跟着上前:“谢长老安好。”
谢识之视线在青石板缝隙中匆匆一瞥,又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收回。
“少君多礼。”
夙寒声打小就怵谢识之。
——并非是惧怕他责罚,而是这位谢长老看着清清冷冷,实则很会告状。
小时候夙寒声的伴生树在应煦宗闯了祸,谢识之从不过问,但第二天徐南衔或大师兄就会杀气腾腾地大驾寒茫苑,把夙寒声按着揍。
爱告黑状的谢识之一身半旧不新的道袍,眉眼间带着些冷淡。
“世尊已等候多时,少君随我来。”
夙寒声点头称是。
徐南衔懒得和那群老狐狸虚与委蛇,抬手一挥示意他去。
夙寒声三步两回头地跟着谢识之进入前宗大殿,眼神缓缓变得冰冷。
方才那道灵力中有梵音,出手之人定是佛修。
大殿中,已有不少人端坐两侧品茶交谈,虽都收敛了修为,但仍旧逼得夙寒声这个炼气期经脉灵力滞缓。
瞧见夙寒声进来,交谈声戛然而止,数十双眼睛直直朝夙寒声看来。
夙寒声不卑不亢,微微颔首。
仙君之子身份尊贵,哪怕辈分比他高也受不得他的礼。
果然如徐南衔所说,谢识之根本不打算为夙寒声引见那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的老狐狸,直接往前几步走至主位,颔首朝着首位的男人恭敬行了一礼。
“世尊。”
攀在肩上的枯枝贴在夙寒声的脖颈突然动了两下。
「出手之人,正是他。」
夙寒声面无表情地收伞抬眸,打算瞧瞧三番五次阻他好事的秃驴到底长何种模样。
视线往大殿主位一望,夙寒声突然愣住。
应煦宗大殿位于半山腰,此时又是盛夏,更谈不上冷。
可偏偏须弥山世尊端坐在一侧,宛如从他身上倾泻出须弥山山巅常年不化的霜雪般,整个大殿一股清冽的雪香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禅寂澄静扑面而来。
世尊一身莲纹雪袍,未着袈裟、未剃度,甚至连佛珠都没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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