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夏还在看他。
“哦哦。”云予忙不迭点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指尖狠狠抠着盆子边缘,“他说什么了吗?”
陈明夏说:“他让你醒了直接去村长家里找他。”
“好。”
陈明夏点点头便走了,走出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云老板,院子里灰尘重,你最好洗快点。”
今天云予很忙,剩下的人都会在两天内到齐,两天过后,便是正式动工的日期,到时候他们的人会在梨山上面搭建临时住的棚子,有可能他也会住进去。
同样的,陈明夏也忙,自打从a市回来,他就没有一天闲过,家里的事堆积如山,早一天做完早一天轻松。
一晃几天过去,家里的麦子都晒得差不多了,陈明夏借了廖杰家里的脱壳机,把家里的麦子用麻布袋装好,正好堆了两趟板车,用家里的驴拉过去。
最近廖杰也忙,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年轻人,长得壮、力气大,经常被田世强拉去给施工团队卖力。
不过陈明夏特意挑了廖杰在家的一天,毕竟脱壳机是个大家伙,值不少钱,还是有主人看着比较好,出了问题也好及时解决。
给麦子脱壳时只有陈明夏一人,廖杰端了张摇椅坐旁边,一边看着陈明夏忙碌一边闲得无聊地嗑瓜子。
看了一会儿,廖杰问:“你家弟弟妹妹呢?不来帮忙吗?”
陈明夏背对他,看着机器里的麦子稀里哗啦地往中间的洞里落,他回:“在忙其他的事,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们家的人可真够忙的,又种地又养羊又上学。”廖杰呸掉嘴里的瓜子壳,语气里有点酸溜溜的意思,他小学毕业就没读了,大字不识几个,算术题不怎么会做,在县里干活儿吃了不少亏。
本来廖杰觉得小学毕业也没什么,县里没文化的人一抓一大把,不都活得好好的吗?
而且他小学毕业怎么了?他照样靠自己的双手在县里修了一套房,还买了一辆摩托车,这个脱壳机也是他买的,就算陈明夏考上大学了还不是要来问他借机器。
可架不住村里那些女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陈明夏身上,每年寒暑假陈明夏一回来,那些女人比看到自己老公回来还兴奋,一天到晚找借口往陈明夏家里钻。
周小红也是,都在他面前提陈明夏多少次了,听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陈明夏听出了廖杰的语气不对,他没有接话,专心看着机器里的麦子。
廖杰撇了撇嘴,起身从桌上的塑料袋里抓了一把瓜子,又躺回去,目光从陈明夏的头扫到脚。
的确很高、的确挺帅。
还是个大学生,才二十岁,刚成年的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有无限精力。
难怪把村里那些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男人和男人之前总会出现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正如此时的廖杰,即便陈明夏很明显地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也会想在某方面压陈明夏一头,他压不了,就拉一个人来压。
于是他想到了最近被村里人当成祖宗似的供着、捧着的云大老板。
听说云予不到三十岁,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他的财富并非自己白手打拼,而是祖上积累下来,像一棵大树的根一般错综复杂且牢牢抓在土地里。
廖杰跟了云予几次,做梦都在向往自己成为云予那样的人,优雅、礼貌、干净、不染世尘,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人群的焦点,大家都在围绕云予而转。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村里的人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包括陈明夏。
“对了,云老板不是住在你家吗?你没和他处好关系啊?”
陈明夏终于转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廖杰:“怎么?”
廖杰笑嘻嘻地说:“最近几天云老板都在找村里的年轻人帮忙探路什么的,一天三百块钱呢,这么好的事应该先找到你吧,他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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