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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夏不是第一次看到云予哭,仔细算来是第三次,第一次是云予刚住进来的晚上,对着他哥的书哭,第二次是他们做爱的晚上,云予被痛哭,第三次就是今天晚上,可他不知道云予为什么哭。
他默默看了半天,开口解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可能是私人的事,我不好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万一说错了话,会让你更不高兴。”
云予睫毛湿漉漉的,凤眼里似乎笼了一层水意,他转头瞪着陈明夏:“还不是因为你。”
陈明夏惊了:“我?”
“就是你。”云予起身和陈明夏对视,可惜他矮了陈明夏一截,只能微微抬头,“白天我看到的那个女人,你和她很熟吗?”
白天?
那个女人?
陈明夏难得体会到了脑子一片空白的感觉,他和云予犹如在鸡同鸭讲,甚至猜测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哪段记忆。
他白天什么时候见过女人了?他白天明明一直在地里忙活。
云予看陈明夏回忆半天,也不知道是真想不起还是在装,但他不觉得陈明夏是会假装的人,于是提醒一句:“穿花裙子那个,头发很长,扎着高马尾。”
陈明夏想起来了。
不过不是出于云予的提醒,而是他在心里迅速把今天经历的事过滤了一遍,然后于翠的脸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于翠。”陈明夏说,“你说她吗?”
云予垮脸:“我又不知道她的名字。”
陈明夏回答了刚才的问题:“我和她一起在村里长大,她只比我小一岁,所以我和她比我和其他人要熟一点。”
这是实话。
主要是于翠很主动,热情洋溢,活泼开朗,像一朵永不凋谢的太阳花,他的冷淡和木讷驱赶了很多人,唯独没驱赶走于翠。
陈明夏很少说这么长的话,更很少用这么多词去介绍一个人,在云予这里,于翠是第一个。
云予的心脏揪得发疼,他说:“于翠喜欢你?”
陈明夏没有否认:“嗯。”
云予又问:“那你喜欢她吗?”
云予敢说,如果陈明夏再回一个嗯字,他绝对能气到把屋顶都掀了……
不对。
他和陈明夏只是合约关系,他出钱、陈明夏出力,所以他有什么资格掀屋顶呢?
这个事实宛若一盆凉水,泼得云予浑身湿透,一颗心的温度也在骤然间冷却下去,脑子里只剩三个字——没资格。
他没资格做任何事。
今天闹的所有情绪,都让他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
如果陈明夏知道他的想法,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他自作多情、觉得他莫名其妙、觉得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陈明夏不知道云予在这短短几秒间的心路历程,他只看到云予的脸色阵青阵白,眼里的光也明明灭灭。
他说:“不喜欢。”
末了,又加一句,“我现阶段没有喜欢的人。”
刹那间,云予眼里的光亮了,又很快想到什么,他嘀咕一句:“那你还这么积极地帮她打听。”
陈明夏皱了皱眉,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我没有帮于翠打听,那件事是廖杰让我帮忙打听,他过两天要回县上,听说你在村里请客吃饭会找人手,给的钱比他回县上干活多,他在考虑要不要在村里多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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