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江声自己知道。
唯有泡在水里,他才感受到宁静。
唯有泡在水里,他才能不畏火光。
所以,他喜欢海水,喜欢游泳。
从那以后,江声病态地沉迷上游泳。
江声想拿完所有的金牌给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句号,真正的不惧怕内心的火光。
可他也想给孟听潮最好的,一个可以保存着孟听潮的画的地方,一个给他遮风挡雨的地方。
但是——他的基金、他的房产、他的银行账户,他都放在了家里。
当年为了学游泳,他几乎是空着双手走出了家门。
思来想去,只有这块废弃的地方。
孟听潮似乎画完了,他将笔丢进水桶里,问道:“会着色吗?”
江声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孟听潮将国画颜料挤进调色盘里,朱砂、胭脂、曙红、湖蓝、宝蓝、藤黄、石青各成一片,“江声,你想来试试看吗?”
低头看了一眼宣纸,江声发现纸上只画着黑白的线条,隐隐地透露出来一个人的曲线,很朦胧,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听潮。
“画得是我吗?”
“可能是你,”孟听潮用干笔沾上颜料,“也可能是我。你觉得它是什么样,就帮它着什么色。”
江声拿起笔,润上了朱砂色的嘴唇,孟听潮看了一眼,说道:“不够大胆。”
江声添了一笔。
孟听潮趴在江声的背上,抓住他画画的手,“不够自由。”
江声又画了两笔。
“不够强烈。”
“不够深刻。”
“不够认真。”
“不够……”
“不够。”孟听潮不断地在重复,“不够。”
江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扭过头定定地看着孟听潮。
站在黑白的墙面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是自信的亮光,江声看的着实心动,他一把拉过孟听潮的腰,嘴唇贴上他的嘴唇。
恋恋不舍地勾缠了一会儿,红润的两片嘴唇才分开。
孟听潮没有擦去嘴角的濡湿,他伸手摸到另外一只画笔,像是说给江声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画画就像吃饭、就像是喝水、就像是抽烟、就像是喝酒。”
干笔蘸上颜料,孟听潮手腕轻挥,曙红色仿佛在指尖生长,点染在黑白线条之间,他说道:“应该自由奔放,应该舒服自在。”
江声望着修长的手挥洒着颜料,孟听潮的动作潇洒自如,每一笔似乎都充满了力量,江声看到红色的颜料溅到白色的衬衣上,那一滴如血般的水划在了眼角的下侧。
“对了,”孟听潮的眼睛里亮晶晶的,“画画还像是做.爱。”
永远不要束缚了自己,永远不要束缚了创作的想象。
孟听潮拢住江声的脖颈往下勾,两个人动作像是袋鼠的口袋里面对面地塞了一个宝宝,孟听潮笑着把嘴唇贴在江声的耳朵上,“是你教我的,江声。”
闻言,江声身体一软,两个人交叠在一起,倒在还未干透的画上。
雪白的衬衣压在五彩斑斓的颜料上,江声艰难地直起腰来,他的目光紧紧地黏在孟听潮的身上。
这么漂亮的一个人,躺在六尺竖轴的画布上,身上充斥着五彩斑斓的颜色,未知的神秘,强烈的感官刺激着江声的眼睛。
“不要和我说爱,”孟听潮解开衬衣的纽扣,“和我说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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