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澄,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人生并不是对错分明非黑即白,偶尔退一步,就当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对着病床上的陆永叫了一声爸,尽管这来的很迟。
强撑着做完了法事,周晓萍像老了十岁,反应迟钝的厉害。有人喊她,她也不搭理,就呆呆地望着窗外。
陆永的遗物一部分烧了,还有一部分整理了迟迟没打包。
梁心澄把房间里那副扑克牌也放了进去。很多个夜他们在逼仄的饭桌上练习,陆永教会了他很多出老千的方法,梁心澄问会用到吗?陆永说万一呢?两个人又大笑起来。
这是陆永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是他们血缘一种离奇的证明。
周晓萍整夜对着那个箱子发呆,一直到梁心澄某天半夜叫她,“妈,我饿了。”周晓萍过了好久才回头,梁心澄惺忪着眼又重复,“妈,我想吃面。”
周晓萍哎了一声起身做宵夜,她恍惚原来家里还有陆永留给她最珍惜的东西,是他们失而复得的孩子。
李寻请了几天假一直帮着忙前忙后,让梁心澄有事儿尽管说。梁心澄想了半天让他杀个人。
李寻瞪着眼睛问:“谁?”
“梁志军。”
“怎么,给永叔陪葬啊?”梁心澄笑出声,又转头跟李寻说开玩笑的,好像怕他真的去一样。
见梁心澄离发疯不远,李寻只让他大哭一场,他摇摇头,哭不出。
值得哭的事很多,可他竟然一滴眼泪都不再流。
出国这件事准备的太匆忙,几乎都是梁卓和汤慧在办。汤慧只当他们已经谈妥,梁卓想等梁心澄平复下来后再和他好好说说。
梁志军和汤慧去春斜街吊唁,汤慧和周晓萍聊起要送梁心澄出国,周晓萍点头,总算没耽误孩子。
梁心澄端水上来的时候,梁志军想着好歹也要走了,总得嘱咐两句,让他在外面好好改改坏毛病。不过梁心澄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只当他空气。
“怎么,现在看到我连声爸都不叫了?”
梁心澄没抬头,“我爸走了,在观真堂。”
观真堂是燕山附近的殡仪馆,陆永长眠在那里。这些没来由的恨深埋在他的血液里,直至今天看到梁志军才蠢蠢欲动地又翻涌了起来。事实上梁志军算得上仁至义尽,还给了他一张两百万的卡。
这世界没人欠他,只是他总是要恨一个人的。
周晓萍挡在他面前直喊,“你打孩子干嘛呀!”梁心澄捂着脸,又被赶来的春斜街邻居护在身后。
梁志军被群起围攻,他心里只想着一群刁民,怪不得梁心澄也变得尖牙利嘴地,只盼他走的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别在这儿祸害了梁卓。
一直到进门前,还在和汤慧争执,汤慧怨他动手,这下父子情分是一点都没了。
“还父子情份,他都咒我死了你听不出来?”梁卓问谁和谁动了手?客厅里方没了声音。
梁卓在551号门外站了很久,梁心澄带着他去了红姐旅馆。因为皮肤太白,脸上的痕迹还是很明显。梁心澄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不怎么疼,没我下手打你重。”
他好像理智了些,平和多了,就显得可怜又可爱。
梁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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