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方翻脸,若非他笃信李方大败,也不会先一步来抄李方的家。但是,以公子的心性,自然可以想到如今国主消灭了李方,理当会来李方的地盘儿。不过,怎么这里倒没有什么安排呢?倒是叫人疑心?”
“没什么可疑的,景明已经是大败,他没有那么多人手再行安排什么了。”阮鸿飞看刘影一眼,“你有什么打算没?”
刘影一脸的云淡风清,“李方已经死了,他的势力灰飞烟灭,我也算不辱使命。我想着回帝都,好生孝敬父母。”
“这倒也是。”想到刘影这几年的坎坷,阮鸿飞并没有多说。
福州,赵府。
赵青怡一身素白,坐在书房,听着大伯的游说。
“唉,想我赵家自文毅公始,至现在已传了十八代。不料如今朝廷竟不明是非,一味压制我赵家。”赵如柏叹道,“青怡,如今你功名被革,可有什么打算?”
赵青怡形容憔悴,神色倒还清明,淡淡道,“如今城外战争频频,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纵有打算,也是待日后再说了。大伯今日前来,若有事,可以直说。”
赵如柏先好言劝赵青怡一回道,“你父亲的七七也过了,青怡,你是家里的长子,这家里好歹都得指望着你呢,你也莫伤心太过。”
“我还好,大伯不必替我担心。”
赵如柏想张嘴,却又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半晌方咬一咬牙,拿出破釜沉舟的气概,沉声道,“唉,如今这话,纵使我不说,也要有族老来与你说了。与其如此,还是我说吧。青怡,你别多心啊。”先让赵青怡有些心理准备。
“是关于族长之位的事儿吧?”赵青怡问。
赵如柏见赵青怡直接将话挑明,脸上顿时窘色一现,复又恢复了一种且哀且悯且怜的神色,保养的极好的手掌落在赵青怡肩上,拍了拍,“你都知道了?”
赵青怡点了点头,“我听说了。”
赵青怡这支是族中嫡长,族长之位以前是赵青怡的父亲赵如松,现在赵如松死了,按理自然是嫡长子赵青怡接任。以往赵家人也是这种观念,而且自赵青怡中了榜眼后,下任族长之位几乎已是毫无悬念的事儿了。但是,谁也没料到,赵青怡父子接连出了意外,倾刻间,嫡支的势力倾刻间瓦解,怎能不让人心出异心来?
更何况,如今还有赵青怡的母亲事涉沈拙言母亲的人命官司,还未开审呢。
不管这官司是输赢吧,反正有损名誉是一定的。
这年头儿,人要脸,树要皮。
尤其经年世家,名声比性命都重要。
自从赵青怡扶棺回到福州城,赵氏家族内关于族长之位,便有了新的念头儿。这种念头儿真正的形成是在赵青怡状告林永裳身世失败而被夺功名之后。
在这半年之内,赵青怡受到了无以伦比的打击。
他从人人羡慕的榜眼一落千丈为千夫所指欺师灭祖的叛逆,朝廷夺了他的功名,不知有多少人暗中称道,大快人心。
赵青怡没疯了,没傻了,没像他爹一样上吊自尽,且如今还能保持这样清醒的头脑与思维,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赵青怡心理素质的确好。
赵青怡见赵如柏专为族长之事而来,也未计较,温声道,“如今母亲身子不好,家中弟妹年纪还小,尚需教导,我也抽不出空闲来管理族中之事。大伯可去族里与族老们说,我才干有限,自愿让出族长之位。至于祭田等产业,待家母整理后,自然奉于族中。”
赵青怡这样痛快,大出乎赵如柏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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