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他为明湛拟出了全部的圣旨。他亲眼看着明湛杀伐决断,带领着百官与军队,赢得了帝都保卫战的胜利。
郑开浚今年只有二十七岁,他已经考取了探花儿,翰林院三年后,如今依旧是翰林编属。
在郑开浚这个年纪,绝对是难得了。
除了过人的资质,更有其本身的努力所在。
他非常明白,皇上这样将他提拔上来,委以重用。其用意不仅仅是因为他有才学,在朝中愈久,你就会发现,有才能的人实在太多了。能在早朝上排班而站的,除了有个好爹好娘的,其他人,哪个没有才学?哪个人的才学就一定比别人好呢?
除非你是李杜那样的天才人物儿。
可,实际上,你就算是天才。
用不用你,依旧是帝王的一句话。
郑开浚不明白,皇上已将他如此重用,引为腹心,而他的外祖母,为什么要去找皇上的麻烦。
襄仪太长公主的面色非常难看,两只衰老中犹带着三分锐利的眼睛紧紧盯住郑开浚。而郑开浚并没有如往常坐在炕头儿与襄仪太长公主笑谈,而是跪在冰凉的地砖之上。
“太上皇去云贵养病,若是病愈,自然会回帝都的。”郑开浚苦口劝道,“外祖母,太上皇是主动自愿去的云贵,并不是皇上逼走了太上皇。您这样带头儿的要迎回太上皇,难道只有您对于太上皇有姑侄之情,您又将皇上与太上皇的父子之情置于何地呢?”
襄仪太长公主的声音冷淡冰凉如同窗外北风,“太上皇与皇上,并不是父子。”
“难道当初太上皇赐死二皇子是皇上逼迫的吗?”郑开浚道,“是太上皇自愿禅位于皇上,外祖母。太上皇若是要回来,也应该是皇上主动提及。外祖母挑这个头儿,就算太上皇回来能如何?让皇上将皇位再还给太上皇吗?”
“外祖母,太上皇与镇南王同样叫您一声姑姑,皇上是镇南王唯一的嫡子,如今永宁侯就掌握着九门兵马,说句诛心的话,太上皇回来能怎么样?”郑开浚伤感叹问。
“太上皇如今刚过四旬,正值壮年,为何不能继续执掌朝纲?”襄仪太长公主反问。
“若是太上皇愿意继续执掌朝纲,当初就不会退位。”
襄仪太长公主忽而问道,“开浚,若是没有我,没有你母亲,你现在能做侍读学士吗?”
“林总督没有做公主的母亲,没有做太长公主的外祖母,照样平步青云。”郑开浚叹道,“外祖母,人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如果外祖母说我是靠着您的庇护方有今日,这种话未免太过武断了。”
“开浚,你不能选择出身。我也是一样,我身为皇室公主,自然要为皇朝的延续来考虑。”襄仪太长公主淡淡道,“你回吧,话已经说了,事也做了。我只做我应该做的,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来承担。”
“外祖母,您保重。”话已至此,郑开浚已领教过外祖母的执拗,恭恭敬敬的行过礼后,便回了家。
尚未来得及换过衣衫,郑开浚就接到了来自宫中的口谕,明湛命他亲去云贵,迎太上皇回帝都。
接到这个口谕,大冬天的,郑开浚的心同被冷水浇透,寒风一次,结出冰来。 同时,奉此谕者,尚有善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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