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架不住从小到大的习惯,林峰一到六点就醒了过来,见寝室里静悄悄的,那三个都还在补觉,于是翻了个身琢磨着眯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再一睁眼天已大亮。
他是被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惊醒的,扭头看过去,甄松穿着制式的浅绿色短裤和t恤正在往门口走,林峰支出头压着声音用气声问他,“起来了?”
甄松似乎有些被吓到,飞快的转身看向林峰,愣了一下,点头。
“等我一下,我也躺不下去了。”
“我不是去刷牙洗脸,有点儿事找下朋友。”
“哦。是昨天晚上坐你身边的那个?”林峰回忆里一下,接道,“脸圆圆的那个?”
甄松眉头微蹙,说道,“他叫周涛。”深深看了林峰一眼,转身离开。
林峰注视着甄松离开的背影,琢磨着对方临走之前别有深意的目光,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过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将事情丢在了脑后。
他们休假那天正好是开学的前一天,整个暑假显得清冷的校园终于有了人气儿,天南海北的学生们就像是小别胜新欢的喧闹腻歪,不到8点,就吵得还在补觉的新学员们纷纷起了床,探头观望。
这些学长们成群结队的在楼下走来走去,脸上洋溢着笑容,站在阳光下,年轻而有活力,反观这边被操得半死的新学员,一个个就是霜打过的烂菜叶子,简直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
可惜身为反面教材的这些素材们,很显然没有攀比心,揉着一头乱发又跑回到床上,枕头一盖,睡起了回笼觉。
林峰靠在窗户边看着,慢悠悠的吃完手里的鱼皮花生,视线转到了龚均的床上,看着那小子撅着个屁股睡死,然后视线下移落在了脚后跟上的水泡。
虽然听到三海转达的抱怨,但是显然这小子还是有点儿男子气概,昨天夜里大家一回来就睡死,也不知道这小子自己怎么处理的,包扎的还算不错。
至于三海,得了点儿小窍门,除了累了些,屁大的事都没有,如今是雷打不动的继续睡。
林峰的视线最后落在了空旷的那张床上,突然觉得这小子如果可以选择,应该不会选择继续住在这间寝室里,就像自己一样,对方似乎在这里也找不到归属感。
归属感呐……想着上辈子的经历,林峰叹了口气,一时思绪混杂,酸甜苦辣的一股脑涌进了心口,分不出滋味。
第二天全校师生一起参加了开学典礼后,他们在学长们的同情目光里继续剩余的军训,不过经过这一次拉练,大部分学员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插科打诨来往频繁,训练也有了不少的干劲儿,虽然训练的强度在不断的增加,但是显然已经难不倒这些孩子们,因为在疲惫至极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只手伸过来拉上一把,深厚的友情在训练中慢慢的建立。
于是就在这种插科打诨中,学员们渐渐都有自称或者别人起的昵称,也算是在这蛋疼的军校生涯里聊以自娱。
龚均的昵称叫‘叮叮猫’,来自他消瘦的脸颊却有着一双不太相称的大眼睛。
三海自己起名叫‘铁汉’,虽然大家不太认同的想要将这个大号交给吉珠嘎玛,但是显然海爷的霸王脾气没人吃的消,也只能屈于淫威内牛满面的默认了。
至于吉珠嘎玛,因为人底子本就好的原因,各项训练开始渐渐冒尖,一副要和队里乃至大队第一的林峰死磕到底,于是,这颗珠子也有了大号一枚,死磕。死磕是北京话,全大队北京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可惜架不住现在网络盛行,天南海北的话,只要觉得合适,只要觉得给你起了既是看得起你又是拿你打趣,自然是管你是哪个地界儿的专属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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