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是用来干什么的?有没有可能就是特战队员的宿舍楼。
他常常希望,有那么一天那栋楼的一角会出现一个身影,让蓝天成为背景,让山丘成为花边,那个人成为画中的主角。
这样的期待让他有些焦虑,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思想的放松,放松他在突击队里的各种压力。
‘游隼’特别突击队是个必须要见血的部门,他不太清楚珠子的任务是什么,但是当他每次接到任务命令的时候就知道,很快就会有人长久的闭上眼。
他想起了一周前的那个任务,尖锐的枪声如在耳畔,飞溅而起的猩红血液,还有那个倒下的身影。
一场原本预计很简单的越境伏击行动,他们在线报地点隐蔽了三天,在暮色中一队人马携带着可以供应全中国半个月消耗量的毒品从深山老林里穿越而过,进入包围网的瞬间,没有喊话,没有所谓的投降,队长的一声令下,八名队员瞬间爆头八名贩毒分子,惊恐的声响和马匹的嘶鸣夹杂在枪声中骤然响彻原本静谧的山林,不怕死的佣兵回击,向他们的方向丢了手雷,一颗被炸断的大树呜咽着倾斜断裂,正好砸向了郑太果隐蔽的区域,郑太果躲过了大树的倾轧却没躲过漫天飞舞的子弹,中枪倒地。
怒极的突击队员将所有的子弹倾泻出来,林峰还记得自己亲眼看到一个人想要举起手投降,可是却被队友一枪射中心脏,怒睁的眼中是对活下去的渴望,可是依旧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杀人杀的多了,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震撼,心渐渐变得冰冷,仿佛倒在自己枪下的就是一个物体,而不是一个活生生得人,明明知道那些人或许有家人,有自己的柔情善良,但是依旧冷血的剥夺他们的生命。
虽然每次出完任务,心理医生都会介入干涉,无论心理报告多么的出色正常,只有自己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被剥离开了。
他想,他害怕,或许有那么一天,突然发生某件让自己愤怒的事情时,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方给杀了,就像明明看到对方已经放弃抵抗依旧管不住自己的手一样,就像那时候,自己也觉得死得好一样。
因为,杀人,只不过就是一个代号而已,代号‘蚯蚓’任务要求击杀,代号‘兔子’任务要求击杀,代号‘小鸟’任务要求击杀,一个又一个的代号,没有名字,没有背景,只是个代号,杀的是代号,而不是一个活生生得人。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有思想,不要去深思,将自己变成一把国之武器,主伐杀戮。
身边有人靠过来,带着淡淡的烟味,林峰收回散乱的思绪,伸出了手,“给我根。”
雷刚将点着的烟递到了他的手里。
“我真希望有白鸽飞过。”林峰抽了一口,缓缓的从口鼻处吐出了烟雾,眯起的眼中,空茫的视线落在了天空上,蓝天白云,再有一群戴着鸽哨的白鸽飞过,一定很美。
教官是不赞成他们抽烟的,但是也不会强制管理,因为压力需要一个宣泄的地方,而抽烟或许是一个还算比较好的解压方式。
雷刚不是个谈心的对象,况且,林峰本身也不想说什么,关于杀与被杀,他们曾经讨论过很多次,到最后却都觉得这是个毫无意义的话题,他们不需要想得太多。
林峰转过身,靠在窗沿上,看向雷刚,笑道,“雷队副,今儿个什么风把您老吹这儿来了?”
雷刚蹙眉。
林峰讪讪的笑了两声,正色,“果果怎么样?伤好点儿没有。”
“暂时还没办法出任务。”雷刚回答。
“也好,多休息一下,也算是那小子流年不利,被流弹给穿了肩膀,晚点儿我再去看看他。”
雷刚点头,“多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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