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自己。
郁赦脑中不断闪现钟宛被宣琼拷打的画面,眼中泛起淡淡的血丝,他不想迁怒,闭上眼,转移话头,“你自己有银子吗?”
钟宛怔了下,还有些呆呆的,“什么……银子?”
郁赦皱眉,冷声道:“真当大理寺是随便进出的地方了?!不追究你其他就算了,你收了这些赃银,难道不用还的?”
钟宛结巴了下,“多、多少?”
郁赦拿起大理寺少卿刚刚呈给他的文书,扫了一眼,“三千四百两,早点还上……就能走了。”
郁赦假借低头看文书的功夫,捏了捏眉心。
先跟史宏那个被人利用不自知的蠢货当朝吵了半日,又跟崇安帝周旋了半天,郁赦脑子里乱的很,不是怕这事儿出岔子,郁赦早就要先找个人杀了冷静冷静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钟宛被各路人折磨的画面,让他头疼不已,现在只想快点结案,让钟宛马上走,免得自己一会儿犯病,怒火攻心掐死了他。
好不容易保下的人,因为自己犯病再没了命,也太亏了。
郁赦烦躁翻动文书,不再看钟宛。
钟宛看着郁赦,心中百味杂陈。
三千多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但黔安王府还是拿得出来的。
如今府里的账目都是宣从心在管,现在让人去府里捎句话,就算没这么多现银,宣从心就是去当铺变卖首饰,必然也能马上凑出来送来。
银子送来,自己就能走了。
汤铭筹谋多日的阴谋,就能雷声大雨点小的这么轻轻揭过了。
最多两个时辰,自己就又能回府,继续替宣瑞劳心,继续替黔安王府周全。
钟宛看着郁赦的侧脸,心头涌起一股疲惫,数年来头一次,钟宛也想“疼疼”自己。
“我……”钟宛低声道,“没银子。”
郁赦抬头看了钟宛一眼,他眼中尽是血丝,正在苦苦压抑着心头妄念,他像没听懂似得,茫然道,“你说什么?”
钟宛喉结动了下,道,“我没银子,还不上。”
郁赦失神的看了钟宛一眼,显然是没料到,自己安排的如此周全的案子,会卡在这一步。
郁赦勃然大怒:“我这还没多罚你!只是三千多两,你这也还不上?!”
钟宛硬着头皮摇头:“还不上。”
大理寺卿僵在原地,他任职来已有三年了,头一次听说被宽恕的犯官会拒缴赃银。
这是要钱不要命吗?
徒生这种变故,郁赦脑中嗡嗡作响,他费力的压抑着自己不去打钟宛。
幼时,伺候郁赦的嬷嬷就跟他叮嘱过,打房里人的男人是最无用的,无论内人做错了什么,绝对绝对不能动手。
郁赦深以为然。
再生气,至少是不能动手的……
郁赦手腕微微发抖,他吃力道:“我不管,你们府上就是砸锅卖铁,你也得给我还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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