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想着十五岁的少年郁赦不动声色砸银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
那会儿的郁子宥,大概是头一次做这么出格的事。
钟宛看了郁赦一眼,轻声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在牢里要吓死了。”
郁赦低声道,“你怕什么?又不用你出银子。”
“所以更害怕啊。”钟宛看着郁赦,声音轻了,“肯花这么多钱买我的人,把我买回去后,不知道要对我做多少慑人的事呢。”
钟宛一笑,“万万没料到,把我丢到一边,三个月没理。亏死了吧?”
郁赦深吸了一口气,“亏了。”
说来奇怪,当日种种不堪和狼狈,现在谈起来突然没了分毫避讳,钟宛种种心头不甘好像随着那封被他默默烧了的圣旨,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说话间,到城门口了。
钟宛看着郁赦,心头豁然。
这是肯花五万两赎了自己,却又为了避嫌三月不踏足别院一步的人。
还是自己赚了。
第99章 如今这份罪果,也终于该轮到其他人品尝一二了。
城门外, 礼部的官员和禁卫们出城迎接圣驾, 钟宛撩开车帘看了下, 眼睛眯起,“这个时候能有多要紧的事,要等不及入城先送来?”
郁赦抬眸, “什么?”
钟宛放下车帘,“有个禁卫,拿了一封奏疏送到銮驾前了。”
不一会儿, 御前的一个老太监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郁赦和钟宛的马车边, 苦着脸道,“王爷, 钟少爷,黔安八百里加急, 出事了!原黔安王宣瑞……殁了。”
马车中静了片刻,郁赦问道,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没的?”
“说是遇到了流窜的劫匪!那些亡命之徒经常在打劫过往商人,可能是将他们当富商了, 这……唉。”
郁赦道, “尸身呢?运回来了吗?”
“没有,那荒野之地,总有野兽出没,发现的时候已没几具整个的尸身了。”老太监咳声叹气,颤巍巍道, “钟少爷,还请节哀啊。”
马车中,钟宛不发一言,片刻后郁赦道,“钟宛悲伤过度,说不出话了,你先去吧。”
老太监转身去了。
马车里,钟宛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字:是在试探我吗?
郁赦不确定,写:我们没理由杀宣瑞,怕就怕他怀疑是我们将宣瑞藏起来了,一会儿装的像一点,别被皇帝看出破绽就好。
郁赦写完有点忧虑,这封奏报来的太不及时,正巧赶上同崇安帝在一起的时候,崇安帝多疑,一会儿进了城怕是要亲眼看看钟宛,假意安慰一番,他和钟宛都知道宣瑞现在没事,一会儿一个神情不对,没准就能被看出什么来。
不等郁赦想办法,那边钟宛已有了主意,他想起了刚回京头一次见崇安帝时,崇安帝对他说的那番话。
崇安帝说,史今辞世前,没在原该给子孙求福荫的折子上写半个自家人,只提了一个外姓之人,钟归远。
史今上奏给崇安帝的最后一封折子上写着,归远年少经难,这些年吃苦太多,将来若有一二不周之处,恳请圣上念在此子命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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