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上划清界限的行为很是欣赏。
“不必。”冰弦道,“道长还是跟在我后头吧。”
说罢她当先一步走上前,摸着边上的墙壁,慢慢前行。
“墙上应该有烛台,待我找找……有了。”
冰弦从怀中摸出火信子点燃,一簇光亮在视线范围内缓缓浮现,两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黑暗意味着未知,而人总会对未知感到恐惧,有了这一线微光,就算这里有什么陷阱机关,起码也更容易被发现。
冰弦将烛台从墙壁上拿下来,想把周围的烛台也点亮,却发现那些蜡烛都烧尽了,剩下自己手中这盏,也是油尽灯枯,强弩之末。
这说明经常有人来这里。
他们跌落下来的地方,是个人为开凿出来的石室,四方平整,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床榻,没有坐席,更别说桌子笔墨了。
冰弦蹙起眉头。
如果经常有人来,那难道是什么也不干,就在这里席地而坐,或者站着说完话就走吗?
但入口如此倾斜陡峭,想要爬回去都不容易吧。
崔不去却蹲下身,伸手碰了一下地面,然后放到鼻前嗅了一下。
“是血,他们刚才来过这里。”
冰弦暗道惭愧,她刚才顾着去看四周,却忘了昏暗的脚下,此刻忙着跟着蹲下,循着对方所说的地方,果然找出一条血迹拖动的痕迹。
崔不去问冰弦要过烛台,几乎趴在地上仔细端详,过了好一会儿,才指着一处角落道:“他们是在那里消失的。”
血迹扭扭曲曲,地上的砂石跟着挪动,痕迹时轻时重,说明段栖鹄的伤势并非作假,他可能连站都站不大起来,脚步踉跄,被燕雪行追上来之后直接在地上拖动,结果两人又突然一起消失。
角落里什么也没有。
机关应该就隐藏在地砖或墙壁上,无须多言,二人走过去开始分头查找。
崔不去这边一无所获,这时冰弦咦了一声。
他刚来得及转过头,脚下地面就开始发生震动,冰弦一惊,伸手黏住边上墙壁,一边转身来抓崔不去,但还是晚了半步,崔不去已经往下坠落,两人的手堪堪错过,崔不去直接抓了个空。
下一刻,他后背先是重重撞上墙壁,传来剧痛,紧接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竟伴随一声猛兽的咆哮。
崔不去摔得七荤八素,胸口闷痛,一声咳嗽下意识就要出口,又被这声咆哮生生被吼了回去。
若是冰弦或凤霄,想要躲开绝非难事,但对崔不去来说,却是难上加难。
避无可避,他只能闭上眼,饶是机关算尽,也没想到自己没死在奈何香的毒性发作下,没被玉秀或玉衡弄死,却是在这个籍籍无名的密室里,被一头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猛兽给咬死。
胳膊蓦地被抓住,狠狠往旁边一拽!
崔不去撞入一人的怀抱,又被对方抱住往旁边滚落。
猛兽扑了个空,怒吼一声,又朝他们扑过来。
崔不去只觉对方将自己放下,兵器铮然作响,正面迎向猛兽。
黑暗中,一人一兽缠斗成一团,猛兽对崔不去很有兴趣,原本已经将他视作盘中餐,谁知半途杀出个碍事的,屡屡在它身上割出伤口,猛兽越发不耐烦,咆哮着冲向那人,却被一道剑光直接开膛破肚,从空中重重跌下,发出闷响。
猛兽可惧,只是对一般人而言,在身怀武功的人面前,这头猛兽同样不是对手。
更何况此人武功不弱,甚至可以称为高手。
不是段栖鹄,也绝不是燕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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