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芬撒里尔中央大厦跳下的时候,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戏剧性的一幕。我为一块又臭又硬的黑面包苦苦挣扎时,蝶岛的晚宴上,觥筹交错。牛奶只是喷泉的点缀,而美酒被贵族们拿来洗手。”
“我在心里问为什么,我相信你们也问过无数个为什么。”
“灾厄年初,《蝶岛公约》通篇都在歌颂进化的伟大。这当然没错,进化是一个物种最伟大的成功——我们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是异能者这件事感到自豪。这代表了我们个体的优秀,基因的优异。如果说这场灾厄,是地球对生物的一次筛选,那我们在灾厄年代觉醒异能,毫无疑问是时代的胜利者。可是我们真的有活成胜利者的样子吗?”
玛格丽特:“最简单的一个问题就是,异能者的家在哪里。”
“我们真的属于人类社会吗,非自然局推出的《自愿放弃异能条约》在我看来就像一个笑话,就好比,你要一个视觉正常的人一辈子不使用眼睛,一个有手有脚的人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凭什么?凭什么我们才是灾厄时代的胜利者,却要为那些失败者让步。”
“我们在人类社会真的自由吗?我相信如果‘自由’的话,这里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了。人类社会,对我们有太多的约束,稍不留神非自然局的枪口就会对上你。对于异能者来说,真正自由的城市只有这里,只有在世娱城,我们才不是异类。”
“真讽刺啊。非自然局对我们像是对待罪犯,蝶岛紧盯我们,生怕我们出一丝差池。但面对异端,又永远是我们在牺牲。”
玛格丽特眼神里带了些深刻的讽刺和扭曲。
“我想你们也觉得不公和愤怒,但是这些愤怒,又因为【生物药剂】而无奈妥协。【生物药剂】就像是一根绳子,捆住我们的咽喉,让我们失去自由,成为被驯服的狗,听从非自然局的命令。”
“我小时候受我父亲的教育,也曾信奉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但到现在,我越发觉得这就是一个谎言。
凭什么,明明我们已经完全脱离人类社会,人类稳定的秩序对我们没有一点益处,我们却还要为此出生入死肝脑涂地。
凭什么,明明我们付出了那么多。结果人类对此毫不知情,在蝶岛眼中,我们还是时刻需要防备的罪人,最终归宿只能是异化而死!”
“现在我知道了。从头到尾,不过是蝶岛用所谓的责任、道德、使命、荣辱、编造的一个谎言罢了。”
“我们是灾厄时代的胜利者,却不是获利者。获利的只有那些人类政治家以及和人类狼狈为奸的蝶岛高层。”
“现在有个非常简单的选择题摆在我们面前,我想你们在心里回答一下。对于异能者来说,异端和人类,到底谁更像是同类。”
玛格丽特轻声说。
“就算有一天我死在S级异端手下,我也不会后悔今天说出的话。地球的第二次能量觉醒就是在做筛选。这片绿洲应该留给强者来争逐,而不是留给数十亿的蝼蚁,让他们苟延残喘、在虚伪的和平假象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快乐生活。”
“异能者们没有家乡,我们所有人挤在世娱城这个海上雾都里,犹如灰色世界的老鼠。”
“我们应该都有一个共同的理想,终有一天,异能者彻底摆脱非自然局的控制,摆脱蝶岛赋予我们的‘罪人’身份。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随心所欲使用上天赋予我们的能力,不再遮遮掩掩。在地球的每个城市,大大方方承认我们异能者的身份,再次获得自由。”
“我相信,摆脱掉那几十亿的累赘,‘人类’只会发展得更快!”
“人类”两个字,她咬字很轻,却又很稳。
玛格丽塔对着大屏幕一笑,这一刻,她好像真的从王座上走下,笑容令所有人心头一愣。【鸢尾皇后】行了个礼,声音很轻,犹如一个预言又像是一个诅咒。
“我还相信,若干年后,异能者们再次谈起人类,就像现在智人谈起尼安德特人。”
芬撒里尔所有人噤声。一些小地方来的异能者们,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玛格丽特说的没错,哪怕一直在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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